头:“真该让我那个没自信的儿子听听。”

“我那儿子唯一的低分就是他处理感情的态度和方式,太看重,那本该是最不值一提的东西。”季常林毫不顾忌儿媳的感受,将儿子的投入贬低得一文不值,随后就说,“别的没有缺点,他已经能独立掌舵。”

季常林被儿子设计,他有批评,也有赞赏,那不是纯粹的父与子,更多的是掌权人和亲手打磨出的作品。

“现在说我身上的事。”

陈子轻听到季常林这话,明白他指的是什么,坦白道:“爸,您身体里的邪气太重,我没看到是哪个鬼魂,就算我把鬼魂送走了,你也不会好。”

季常林的磁场大,戾煞之气又重,按理说阴魂是不敢近身的。

因为人怕恶人,鬼也怕恶人,尤其是年轻时争权多杀孽,中年老谋深算的季常林。

陈子轻一时摸不准季常林是什么状况,反正他这辈子是甩不掉了。

估摸着是他的命数,命盘。

凡事都讲因果,连做任务的宿主都逃不掉。

季常林听闻儿媳所说,好似事不关己:“我借了阴运,季家所有八字符合的旁系和我儿子都在阵里面,我不终老,季家,季氏,我儿子的身体都会被波及,该我承担的会瘫到他们头上,无一幸免。”

陈子轻“哦”了一声,这跟他有什么关系呢,他完成十个遗愿就只剩下等着被动登出这件事,在那之后,这个任务世界的人和事就随便了。

过了秒,陈子轻听见自己说:“我愿意以我的血为引子,给你画续命符。”

季常林并没有因此动容:“续命符?”

“每月初五在你的心口画一张。”陈子轻撇了撇嘴,“连续三年,保你寿终正寝。”

三年不长不短,他应该不会登出的吧?

真要是登出了,那只能说是天注定,一切都走到头了。

“续命符不急。”季常林说,“会画五行阵法吗。”

陈子轻说:“我想想。”

季常林把他走错的一部棋拿起来,放在正确的位置。

“我会画,只是没画过。”陈子轻有点前言不搭后语的混乱,“我应该是会的。”

“那明天我带你去老宅一处,你在我指定的地方画上。”季常林说。他有法器找不到会画阵的人。儿媳会画阵没有法器。

也算是契合上了。

“要多做善事多积德。”陈子轻嘀嘀咕咕。

季常林说:“季家有慈善基金,每年投在慈善上面的数目达到几亿。”

陈子轻喃喃:“那就好,那挺好。”

季常林突然问道:“借尸还魂这个术法必备的条件,和成功的因素分别是什么?”

陈子轻望着棋盘的双眼里布满惊悚,季常林不会是想要找一具年轻的身体用吧?

应该不会,季常林只会做季常林。

而不是别的什么人。

季常林将儿媳的表情变化收进眼底,才进季家多久,竟然能看透他的脾性。

儿子运气比他好,有这样的人在身边。

这样大智若愚的人,儿子和两个发小都被吸引了,两个发小留不住,他也不例外。

“条件因人而异,因时而异,因目的而异,”陈子轻心有余悸地说,“非常复杂,我再来一次都没有把握,当时我不觉得自己能成功。”

“而且后期我也出乱子挨了一枪,这法术太凶险了。”他唉声叹气。

季常林睨了眼脸快贴到棋盘上的儿媳:“把棋子收了。”

陈子轻速度收好:“爸,我说的这些事,有些是我的秘密,易燃不清楚,我只给您一个人说了,您别找他核对了啊。”

季常林拿帕子擦掉眉心血符:“回去休息吧。”

陈子轻磨磨蹭蹭:“那易燃……”

季常林说:“他愧对列祖列宗,要跪至少三个晚上。”

陈子轻吸气,三个晚上太多了,膝盖受不了,他祈求:“可不可以少一点啊?

季常林给他两字:“可以。”

陈子轻的欣喜前一秒浮到脸上,下一秒就听见季常林来一句:“你亲自为他挑个女人,送到他床上。”

“不可能!”陈子轻毫不迟疑地大声表态。

季常林说:“孩子放在你名下。”

陈子轻一口回绝:“那也不可能。”

季常林看不出动没动怒:“身为季家未来的主母,度量跟眼界不能这么小。”

陈子轻撇嘴:“我可以不当季家未来的主母,我只喜欢季易燃这个人,他身上附带的一切都不是我选他的条件。”

季常林不以为然:“年轻人的爱情,感人肺腑。”

陈子轻对他笑了一下:“不止是年轻人的爱情,所有爱情本身都是这样的。”

季常林扶额:“出去。”

陈子轻一步三回头:“是爸你说我想给他求情就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