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子轻反正没吓到,他想了想,郑重地说:“我不喜欢心思多的,你这样我就很喜欢。”

迟帘从他身前的被子里探出头:“你拐着弯说我傻白甜?”

陈子轻说:“我没有。”

迟帘坐起来,被子滑在他身后,他气得脸都青了:“你还没有?”

陈子轻不来虚的:“我是说我没拐弯。”

“顾知之!”迟帘扑上去压他。

没用手臂撑床,整个严严实实地压了上来。

他们相连。

陈子轻的睡衣下面两颗扣子是解了的,露着小麦色的肚皮,迟帘的睡衣抽绳硌着他。

气氛好暧昧,少年人一腔热血想要化为岩浆浊液,却又慌张茫然。

陈子轻吃力地把一条被压着的腿拿到外面,屈了屈。

迟帘下意识伸手去抓过来,架在自己肩头。

反应过来以后,迟帘猛地跳下床跑进卫生间,反手甩上门粗粗地喘息,他在黑暗中扇自己:“怂包。”

然后连夜下单必需品。

天麻麻亮的时候,迟帘还捧着手机像在研究什么学术界的文章,一个雨伞几十种类型,基佬的钱这么好骗?

他一边吐槽,一边全部下单,什么时候用再说,先买了放家里。

放哪是个问题,干脆放发小那。发小有三个,迟帘一寻思,锁定了各方面最合适的谢浮。

快递到了的当天,迟帘拿去谢浮房里拆。

谢浮把剪刀递给迟帘:“你们小情侣制造惊喜,还要连累我这个单身狗。”

“不算惊喜。”迟帘用剪刀划开纸盒上的透明胶带,撕拉掰开盒子倒出里面的东西。

周遭没了声响。

迟帘挨个拿起来看使用说明和生产日期,不知不觉沾一手油,他嫌恶地蹭在纸盒边沿:“这他妈的,怎么还往外漏。”

“好像没漏,是包装袋外面的。”迟帘看完一个就扔一边。

大概是发小许久没动静,迟帘古怪地抬头。

谢浮从口袋里拿出一颗水果糖剥开放进口中,他踢了踢缠着一圈防震薄膜的瓶子:“这些东西你在家不能拆?”

“你踢什么踢,这是老子的决胜法宝。”迟帘拿走那瓶润油,“拆是能拆,就是不好放。”

谢浮听出了他的意思:“你放我家,没想过我爸妈发现了,我要怎么解释?”

迟帘嬉笑:“你爸妈是我们几家里最开明的。”

谢浮也笑了下:“再开明也不能接受一个在念高三的儿子买成人道具。”

迟帘说:“什么道具,这是学习用品。”

谢浮声调冷冷的:“既然是学习用品,那你藏什么?”

迟帘拧眉站起身,看着和他差不多高的发小:“你吃枪子了?”

“不能发就不能放,搞这些没意思。”迟帘弯腰把地上的东西都塞进纸盒里,准备端走。

谢浮揉眉心:“没说不能,放着吧。”

兄弟间不扭捏没仇怨,迟帘闻言手一松,纸盒掉回了地上,他磨蹭手上的滑腻:“行,那我放你这。哪天我要用了就来拿。”

谢浮打趣:“干脆你发个信息,我给你送过去?”

迟帘不领情:“只能到家门口。”

谢浮扫了眼卖家手写复印的产品推荐使用心得:“不知道的还以为你在家里藏了什么宝贝,生怕被人发现偷走。”

迟帘曾经对着发小们贬低他对象,如今却不能容忍发小拿他对象开玩笑,即便没有恶意。

“老谢,我很稀罕顾知之。”迟帘沉着脸。

谢浮的站位有变化,鞋底不巧地踩住地上那张复印纸:“稀罕到不分场合的接吻,你是真没想过那晚如果被别人看见了传出去,你要怎么收场。”

迟帘被对象哄好了,已经不再为没发生的事焦虑,他去桌前抽几张纸巾擦擦手,丢掉纸:“要命一条,要分不可能。”

吊儿郎当得好似是随便说说,只有了解他的人知道,他是认真的,谈个恋爱谈这么狠。

谢浮走到窗边将窗户推到最大:“这话你们小情侣关起门来说就行。”

“怎么动不动就把你们小情侣几个字挂在嘴边。”迟帘开门的时候想到个事,停了下,“说起来,我跟他最近能有质的飞跃,还是多亏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