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未年往里走,他循着纷杂的味道找到沙发上的少年,回头用眼神询问好友。

虞平舟简短透露了事情大概。

楚未年哭笑不得:“不能分化就不能分化,丝毫不影响他在几个哥哥之间打转,何必强行改变。”

虞平舟说:“那是他的心结,他不尝试了就不会死心。”

楚未年抿唇。他伸出双臂去抱少年,打算带人去医院,就在他的手触碰到的前一刻,背后响起好友的声音:“还在药物反应最大的排斥阶段,最少要过二十四小时才能减轻症状,不宜搬动。”

“那就看他半死不活?”楚未年直起身,他扫了眼桌上的笔电,“平舟,你来照顾你弟弟还处理公务?那你上楼忙去,这边有我就行。”

虞平舟双手放在口袋里:“差不多了。”

空气浑浊,两个alpha在沙发两头坐下来,中间蜷着承受痛苦的少年。

楚未年看他的头发碰到自己的衣角,第一时间没把衣角拿开,而是问:“析木,我跟你哥,留一个人照顾你就可以了,你想留谁?”

陈子轻的脖子上缠着一圈纱布,嘴里模糊不清地喊:“哥哥……”

坐在他脚那头的虞平舟没多大反应,好似料到会是这个答案。

楚未年就要识趣潇洒地离开,余光瞥见少年发出一个很轻的声音:“未年哥哥……”

他朗声笑:“原来是在叫我,平舟,你忙你的去吧。”

下一瞬,少年又喊:“扶水哥哥……”

楚未年面部一扭。

少年还在喊:“衍明哥哥……”

楚未年都让小未婚妻给整笑了,他徐徐地掰手指:“差一个。”

少年迟迟没动静。

楚未年提醒犯了低级错误不该丢分的考生:“文开头。”

“文君哥哥……”

“齐了。”楚未年叠着腿老神在在道,“平舟,你弟弟真有本事,我这头上的绿色都不带褪的。”

虞平舟尚未开口,腿上多了点重量,少年把脚伸了上来,皮下青色血管犹如生命的脉络。

那脚往他腹部蹭了蹭。

他徒然捉住。

陈子轻让虞平舟这一捉清醒了些,他本想把脚抽回来,却没做到,加剧的疼痛让他无意识地叫起来:“啊!未年哥哥,我哥把我的脚抓疼了,你快让他松开——”

楚未年看过去,好友还捉着他小未婚妻的脚。

我拿到反派剧本的第十九天

有多年的交情带来的了解作为基石,楚未年见到这副情形,第一反应是:“平舟,他的脚怎么了?”

虞平舟说:“体温过高。”

楚未年的指骨碰了碰挨着他衣角的黑色脑袋,一路往下,划过少年脸颊:“确实。”

虞平舟放下那只灼热滑腻的脚起身:“你看着他,我去叫家庭医生。”

“行。”楚未年应声,同时把视线扫向少年被捉过的脚,他看见了清晰的掌痕,眉宇微拧,“怎么抓那么大力。”

楚未年低头看躺在他腿边的少年:“是不是你乱动,你哥才抓着你?”

陈子轻湿漉漉的眼帘动了动。

“我看就是这样。”楚未年捏他鼻尖,“病了都是小蚂蚱。”

陈子轻:“……”

这是第几个外号了?够够的了。

陈子轻翻身撑着沙发爬起来,他气喘吁吁地看了看被虞平舟抓过的脚,努力回想自己当时干嘛了。

脑子太昏沉,想不起来,陈子轻干脆就不想了,他往楚未年腿上一放:“未年哥哥,我的脚还很疼,你给我吹吹好不好。”

楚未年表情失控,面部抽搐几下:“你让我给你吹什么?”

“脚啊。”陈子轻一副天真单纯样子,“我母亲在世的时候,她每次打完了我,都会给我吹吹,吹了就不疼了。”

楚未年因为少年让他吹脚的不适有所转移:“她打你?”

“打的。”陈子轻笑着说,“喝多了打,没酒喝的时候打,没客人的时候打,客人多了太累了打,不顺心的时候打,顺心了希望我更争气的时候也打。”他扶着沙发背凑近点,“未年哥哥要看看吗,我身上还有怎么都消不掉的老疤痕呢。”

楚未年的感知早就放到最大,他感受到少年衣领里跑出来的滚烫热气。

那股热气缠上他喉结,下巴,再到嘴唇,而后突然撤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