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子轻头皮发麻。

谢伽月耸耸肩:“就是我当初给我们准备的药,不知道什么时候被他们捡走收起来了。”

他充满遗憾:“可惜了,你都没尝过。”

陈子轻想,谢伽月体会不到正常人该有的痛苦悲伤了。

“我体会得到哦。”谢伽月看穿他的心思,“我每次一想到你和我绝交,扬言要老死不相往来,我就难受得快要死掉。”

陈子轻嗓子里抽气:“你打你爸妈,导致他们心灰意冷喝药自杀。”

谢伽月无辜道:“那是他们自找的,不怪我。”

陈子轻望着谢伽月毫无内疚的样子,他这调头拾起来的任务到底能不能完成啊?他掐大腿让自己打起精神,丧什么气,振作起来,振作!

“店我来过了,也看了你养得含羞草,就这样吧,我回去了。”陈子轻有点反胃,几个目标里,他对谢伽月最反感。

以前不这样,哪怕谢伽月暴露出真面目,他也没到生理性抵触的地步。

是他走完后面九个世界回头才出现的。

他怀疑谢伽月这个npc的数据不局限于这个世界,其他任务世界也有。

也许主要npc的数据都是这样,会进行一番修改,多次使用。

陈子轻走得很快,可一想到他还要攻略谢伽月,就强忍着不适放慢脚步,等对方的反应。

谢伽月的声音在他身后响起:“你明天还来吗。”

陈子轻没回头。

谢伽月在背对他的人面前不提商晋拓一个字,刻意避开一些东西,只想和他多点相处时间。

这还是他那场婚宴后,他们的初相逢。

时间能滋生很多东西,也能啃噬很多东西,磨灭很多东西。

谢伽月时常在回到寺庙和想方设法带敛之下地狱之间摇摆不定,前者他目前能做主,后者想做到,阻力极大。

不过他父母已经离世,他孑然一身,光脚的不怕穿鞋的,他没什么可失去的了。

况且,敛之有求于他不是吗。

谢伽月走近几步,目光缠绵地黏着他:“你明天还来吧,你上班的地方离这里也不算远,只要你每天来看我,我就乖乖的。”

陈子轻想打人。他冷不丁地回忆起了自己做徐敛之时的支线任务一。

就是让小可怜谢伽月全身心的依赖他,成为他的跟班。

当初他们上的贵族学校,都是有钱人家的子女,谢伽月长得像女孩子,皮白眼睛圆溜溜,性格软弱,说话声小小的,男同学会捉弄他,要他脱裤子看他长没长小鸟,陈子轻在他被欺负的时候及时现身,帮他赶走了几个坏小孩。

还给吓哭了的谢伽月把校服裤提了上去,跟他说下次被欺负了要还手,打不过就先跑,再找机会报仇,吃什么都不能吃亏。吃亏绝不是福,吃亏就是吃亏。

谢伽月很快便转到他班上,他们就这么成了朋友。

而他随口说的那番话,被谢伽月记在了日记本上,囚禁他那时候天天给他读自己的日记本,够够的。

陈子轻唏嘘。

谢伽月小心翼翼,看着十分可怜:“我以为你想我乖。”

陈子轻扭过头:“希望你以后别再乱来了,你没权没势,犯了浑还要别人出面。”

说完就大步走出小店,坐上了早就等在路边的车。

谢伽月站在原地,怪里怪气地掐着喉咙学他讲话:“你没权没势,犯了浑还要别人出面。”

“什么别人,不就是你男人。”

“嫌我没权没势,我为什么会没有,还不都是因为你总偷偷把目光放在那老男人身上,我嫉妒,我想让你只看我一个人,所以我把你囚了起来,代价是我的身体健康,前途,尊严,整个谢家都陪葬。”

“我不后悔,起码你那一个多月的时间只属于我一个人。”

“怎么只有一个多月,为什么不是十年二十年……”

“这次见面,你没有叫我阿月,一声都没有,看来是我没做到位,所以你才不哄我。”

“阿月,阿月,阿月。”谢伽月又学离开的人说话,声线不像,腔调倒是学了个七分。

谢伽月把他碰过的含羞草叶子摘下来,陶醉地伸舌去舔。

沈不渝过来时,目睹的就是这一幕,他恶心得连隔夜饭都要吐出来。

谢伽月视若无睹,继续舔含羞草叶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