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面有人牵着牛过来,牛蹄子刚好踩在小黄花上面。

“慕生,你爷爷坟前的树种好了没,你这是准备上哪儿,是不是要去找向春她弟……”

那人冷不丁地发现张慕生面色怪吓人,周身气息也很不正常,他惊了惊,没再搭话询问,速度赶着牛走了。

张慕生闭了闭眼,他去附近找小黄花,找到一把摘下来,放进口袋里。

又拿出来,生疏地,不耐烦又细心地数了数所有小黄花的花瓣,确定每朵都是完整的,漂亮的。

他盯着手中的小花,冷冷道:“希望你们不会被人嫌弃,祝你们好运。”

作精进化实录

陈子轻没在家门口把脖子伸老长,只为第一时间看到张慕生的身影,他头疼嫌冷,窝在床上昏昏入睡,打电话那会儿情绪高涨,要死要活的非要张慕生立刻来他家,实际是没管住自己,作上了。

望向春出门谈事儿去了,她想承包哪个村子的山种草药,思想很前卫,也很大胆,陈子轻是支持她的,亏不亏赚不赚的那是后面的事,第一步要走出来。

家里就他一个人,他把脑袋往被子里埋了埋,膝盖以下是热的,以下是冰的,冰火两重天,他在这个热烘烘的年纪,就有了一双死人脚。

待会儿要让张慕生给他捂捂。

枕边的手机屏幕亮了下,来的短信,陈子轻瞟了眼,屏幕小,字可大了。

-小遥,你跟同事聊得怎么……

后面的内容就看不见了,要点开短信,往下翻着看。

陈子轻懒得去拿手机,现在别说是赵帆尽找他,就是张慕生给他发短信,他都不回,电话也不接。

院门被打开的声响传入陈子轻耳中,他躺着不动,没有要起来查看的意思。

哪怕是张慕生带着从外面沾染的寒气进入他房间,他也没动弹。

直到他鼻息里普进来泥土的腥气,他才转动着眼珠去瞟,这一瞟让他腾地坐起来:“你脚怎么光着,鞋子呢?!”

张慕生的裤脚卷上来一截,露着劲瘦的脚脖子,他进门前在外面的水洼里洗了脚,泥洗得差不多了,脚趾修长充满骨感,脚上皮肉泛着森冷的白。

陈子轻拧起眉心:“张慕生,我问你话呢。”

张慕生淡声:“胶靴坏了,走不快。”

“那你就不能慢点——”陈子轻的话声戛然而止,他想起自己在电话怎么脆张慕生的了,脸顿时就烧起来,嘴角抿了抿说,“那你穿我拖鞋,这个天气,光脚多冷啊。”

见男人不动,陈子轻弯腰去够床边地上的棉拖,够到后扔到他面前,“穿上!”

张慕生:“我脚底是脏的,会弄脏你的拖鞋。”

“脏就脏了,我又不是只有这双拖鞋。”陈子轻说,“你穿脏了就拿回去,洗干净了再还给我。”

张慕生看他一会,穿上了他那双不合脚的棉拖。

陈子轻欲言又止。

张慕生一言不发地站在原地。

陈子轻闷声闷气:“知道我把你叫来是为的什么事吧。”

张慕生没言语。

陈子轻酝酿情绪:“两件事,一,餐馆被人砸了,一,餐馆的老板换了人。”

“我在你跟前说王老板王老板,敢情福来多的老板不姓王,姓张。”陈子轻的脸上写满了失望,“我是你未过门的媳妇吗,张慕生,你怎么能不告诉我呢。”

张慕生像是对他整个身体的体温分布了如指掌,忽地把手伸到被子里,握住他冷冰冰的脚。

陈子轻使劲儿蹬他的手:“跟你说话呢,这么正经的时候,你别碰我脚,我不给你碰!”

张慕生黑沉的眼看着他。

陈子轻掀开被子站起来,借着床的高度俯视张慕生,气势上涨了一截:“你是不是觉得被我知道餐馆是你的,我就会赖上你?”

言行举止一到位都不用演,就是十足的被欺骗耍弄后的模样。

陈子轻很大声地说:“张慕生,你把我想成什么人了啊,之前房间抽屉里有好几万块钱,我有偷拿你一张吗,没有吧,我不但没拿,我还提醒你把钱存到银行,别放家里,不安全,小偷进来能给你偷光。”

少年平坦但很软的胸脯一下下起伏着,在张慕生眼前化作一条散发着芬香的溪流,将他席卷,吞没,溺毙,他大口吞咽着温暖香甜的水,在那一刻仿佛得以永生。

“你呢,你怎么对我的,你防着我,是,我提过几次希望能你把每个月的工资都交我手上,可你交了吗,没有吧,那我怎么着你了没有,也没吧,我随口说说的话,让你记上了,你觉得我惦记你口袋里的钱,我要是真的那么物质,我为什么跟你处对象啊,我不能找别人吗,张慕生,我不是只有你一个选择,非你不可,你对我不好,我是会和别的男人……”

陈子轻徒然被扣住腰向前一带,冷凉的唇对着他压下来,他躲不开,也挣不出来。

他要去推亲他的人,却在前一刻身子一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