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4节(第2/4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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侍郎的好心我也知道,但侍郎未必明白了我的决心。侍郎行事素来稳健,我却不同,我是少年人,合该风风火火地办,就是闹大了也是无妨的。我就想让吴薇正大光明、声势浩大地接回孙儿,让天下人都知道这天下风水轮流转,如今命势在女人了。”
周悦便笑语:“人的第一印象是很难更改的,四娘初出茅庐便要做大事,今后的风评大概是逃脱不开一个“虎”字的。可得想清楚了。”
阿四反问:“小小的案子既然能造成这么大的反响,凭何落到初出茅庐的我手里?周侍郎前面那些话分明是在哄我。再说了,这事除了我去,便是宋王阿姊合适。既然非我即她,阿姊又忙在户部,我算是看明白了,这事注定是要留给我的。”
现在的孩子也不好糊弄,倒显得大人笨拙。
周悦哈哈一笑:“我是做人下属的,岂会哄骗四娘。不过是人尽其职,必须将其中选择全部告知四娘,说明利害,才好叫四娘做决定。既然四娘心思已定,这事就这么办吧。只一点,四娘得收起‘歪理邪说’,单单以自身举例,也尽够了。”
“那我这些道理,就留到将来和人吵架用吧。”阿四这才满意,照着周悦的指点将书文改了改,写上大名、盖印。然后夹在书卷中送到孟予桌上,擎等着来日与反对者舌战。
周悦道:“满朝的公卿大约是不会为此时与四娘唇枪舌战的,只是今后容易听到别处的流言和议论。”
阿四不以为然:“这些都是小事,与其说这个,侍郎不如和我说一说还有些其它的案子没有?最好是有趣些的。省的我一天只做了这一件事,下回见到谢大学士还得被挑理。”
今儿阿四可是没去弘文馆读书,务必得将事情做足了,才好在谢大学士那儿过关。
周悦便抽出另一卷递给阿四:“这是前些日子睦州以及各处传来的,只是些只言片语,约莫是当地县衙官吏贪污甚重,受人检举了。只是此类地方事件真真假假难辨,难说的很。”
阿四接过看了,确实只是些风闻,说的是睦州某县受灾而无人救灾,饿殍遍野。可若真是这样大的事,却只是露出这一星半点儿的风闻,确实是难以取信于人,更像是政敌的造假。
其它的故事也稍有些神异,介绍了江南地方一些偏门宗教的传播。大周以道教为国教,对于其他的教派并未严加管束。诸如波斯传入的琐罗亚斯德教、摩尼教、景教,近年就颇受推崇,民间称之为三夷教。
教义和编篡的神话故事还有些意思,阿四看得兴起,一下午将刑部留存的相关书卷读完,仍然意犹未尽。
为了取信民众传教,各类宗教真是挺努力编故事的哈。
下衙时,孟予瞧见阿四恋恋不舍的模样就道:“刑部这点是上回查案留下的,你要是喜欢,尚书省礼部的祠部专门管这些杂事,你只管去借些书来读。”
阿四遗憾摇头:“稍微读一些就好了,要是专门去礼部借书,还不知道谢大学士要怎么加我的课业。”
孟予就很不喜欢谢大学士对学生阅读上的限制:“正是你感兴趣,才该乘兴弄明白,将来也不会因这些鬼鬼神神的事糊弄。若是谢大学士那儿不许,来日我叫人去礼部取一些放在这儿给你看。”
阿四美滋滋地谢过,哼着歌儿回到丹阳阁。
晚膳之际,阿四专门与雪姑说一声:“我今后日里总有一日是在刑部的,且多备上一些,我与孟妈妈、同僚一起吃。”不好独自吃美食,留旁人吃简餐。
雪姑应下:“这事我记下了。四娘平日与孟相相处也得注意口上,万不能当着其他人的面儿叫‘妈妈’。”
妈妈这称呼,实在是极私人的,正如阿四面对外人,也会代称皇帝母亲为陛下。阿四在外,还是官称体面一些。
孟予曾是阿四乳母,这并不是坏事,但强调乳母的关系,也是在向其他人强调孟予从前被抄没入宫的经历,虽其人不在意,却难免小人口业。
“这我倒差点儿忘了。”阿四回顾往昔,确认自己没在外面说漏嘴。
阿四关于吴薇改姓案的批阅, 孟予看过后一字未动地上交至御前。皇帝对自家孩子的性格是心中有数的,不必翻开就能猜中个七七八八。
皇帝召来礼部尚书陈宣,令冬婳将书卷递送, 笑道:“小儿无状, 初出茅庐还需卿指教一二。这事就交由卿牵头,带着阿四去涨涨见闻吧。”
陈宣连书卷都尚未打开, 便受重任, 自是俯首听令:“喏。”
冬婳将人送出门外, 犹带笑意:“四娘是个淘气性子, 还请陈公多加海涵。陛下言明,四娘若有举止不当之处, 听凭陈公责罚。”
这是十足的客套话, 陈宣笑着谢过提点。
回到官署, 陈宣再观书卷内容,只得苦笑:烫手山芋啊。
路过的礼部侍郎见陈宣表情凝重,拉人往里间走, 找个安静说话的屋子,笑道:“刚过年礼,我们这儿如今是最清闲的所在了, 怎么陈礼部倒愁眉苦脸起来?”
手中一纸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