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令这个位置……这一世就不知道了。
李善一边想着,一边吟诵道:“人生得意须尽欢,莫使金樽空对月。天生我材必有用,千金散尽还复来。”
马周听得一头雾水,怎么突然吟诗了?
“无论何人,只要吟诵这四句,尽可信任。”
“无论何人?”
“无论何人!”
马周嘴角动了动,如果来人是秦王或者秦王幕僚、天策府将官,李善没必要说这种话。
“无论何人”这个词本身就证明了,将来吟诵这四句诗的一定是个自己想象不到的人,而且肯定不是秦王的人。
是陛下的人?
东宫的人?
还是齐王的人?
冠礼(上)
二月初三,乃是吉日。
其实李善生日是正月二十七日,但冠礼不是一定在生日那一天举行的,平阳公主早在去年就请人占卜,定下二月初三。
今日冠礼是在长安城延寿坊的宅子内,平阳公主夫妇早早抵达,依次一一巡视,才满意的点点头。
隋唐时期的冠礼遵循汉制,程序极为繁琐,这方面朱氏、李善母子都不懂,全都请平阳公主夫妇、崔信等人代为安排。
筮日是早早定下了的,二月初一定正宾,李善还想着直接报名字呢,结果柴绍列出宾客名单后请人占卜……然后面不改色的拿起一根签才确定正宾是崔信。
再占卜选出副宾,最终选出的是李客师,然后第三次占卜选出赞者,李善选出的是最早结识的王仁表。
二月初二,商定冠礼举行的时间……主要也是靠占卜,最终确定是申时,大约是后世下午三点。
李善琢磨选这个时间大概是因为来宾大都是要上衙的,申时之后才能来。
其他人都忙忙碌碌,主持者赵郡王李孝恭也早早到了,宗政寺多得是精通这方面的人手,洗器、三加服、丝带、苇席、酒器都是有特定的摆放位置的,甚至三加服的衣领都要向东。
只有李善没事干,穿着采衣……未加冠者所穿,坐在东房内默默等候。
时辰差不多了,主持者赵郡王李孝恭立于正堂东阶下,以亲属自居的平阳公主夫妇、李道玄立于西面,正宾崔信、副宾李客师、赞者王仁表均着玄衣,在门外待客。
来的人很多很多,李善这个邯郸王得陛下信重,又屡立战功,有平阳公主为依,与诸多世家关系不错,又与清河崔氏定亲,基本上有点名望的都不会缺席。
五姓七家这些门阀一个不拉,门外待客的就有清河崔氏、陇西李氏、祁县王氏,其余几家中赵郡李氏的李玄道、太子左庶子郑善果、中书舍人卢赤松都来的很早,就连与李善没有来往的博陵崔氏也来人了。
次一等的门阀也来了很多,京兆杜氏的杜如晦、京兆韦氏的韦挺、清河房氏的房玄龄、河东薛氏的薛忠、解县柳氏的柳奭、天水赵氏的赵元楷、弘农杨氏的杨师道……
最后压轴出场的是宰辅中与李善私交最好的门下侍中江国公陈叔达。
正宾崔信与陈叔达相互行礼,眼角余光扫见了不远处路过的行人中一个面色阴郁的中年人,嘴角不禁挂上几丝嘲讽的笑意。
王仁表、李客师也察觉到了,他们都与李善关系密切,很早就知道李善的身世,李客师也不禁冷笑,如此麒麟儿,却要弃之!
放衙路过的李德武几乎要咬碎口中牙,几年前自己抛妻弃子,踌躇满志回到长安,没想到自己的青云之路居然断送在被自己抛弃的儿子手中……如果不是李善,李德武相信自己不会至今还是个县尉。
更让李德武难以接受的是,自己一直将这座祖宅视作重振门楣的标志,现在倒真的已经索回了,只是不在自己手中……李善落户长安,父祖只有李姓,标明已亡。
李德武阴着脸回到裴府,在门口正好撞见了已经很久很久没有见到的妻子。
“听闻今日邯郸王行冠礼,宾客齐至,满朝皆动。”裴淑英冷笑道:“虽列为宗室,册封郡王,但却由宗正卿赵郡王主持。”
李德武脸上的肌肉跳了跳,按理来说,行冠礼,应该是父亲或者兄长主持,李善是长子,那就应该是李德武来主持。
看侍女都已经退开,李德武摁耐住火气,轻声道:“无论如何,为夫无碍,但……只望岳父大人能心想事成,否则舅兄他日只怕坎坷。”
裴淑英当然知道这话的意思,历经了那么多次,如今父亲已经彻底投入东宫门下,指望借助太子之力来化解可能的灾祸,如果事不成,父亲、兄长只怕都难逃一劫,反而是李德武毕竟是李善生父,反而可能不会被怎么样,顶多是仕途无望而已。
不再理会李德武,裴淑英径直入了后院,“父亲。”
“回来了。”裴世钜看女儿神情郁郁,轻笑道:“怎么了?”
裴淑英犹豫了会儿,低声道:“席间皆言,今日邯郸王行冠礼。”
今日裴淑英难得出府,与几位故友相聚,席间都在说今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