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耿少怀抿了抿嘴, “她们说老东夷王嫁给赢遐的三公主,在镇南侯的帅帐内。”
紊乱的琴音在她一拍抖动的琴弦起身下停止。
她差点大骂出口, 可若非如此, 东夷又为何要不宣而战呢,子淑眯眼, 喃喃道:“原来那个女子,是东夷的公主么!”
耿少怀不明所以,只知道在她从薛地回来后就收回了忘归楼的许多探子,这消息还是昨夜有东境的人去忘归楼寻欢时无意透露的。
“天子立刚出生一月的武庚王子为储君,御驾亲征。”
天子除了心急,还是极为聪慧的,东夷之乱与漠北的鬼方一般,为大商数百年隐患,他亲征便无人反对,又可以借此立下储君。
他无其他子嗣,只有武庚,除非不立,但是战事一旦起了便不是与鬼方那般,东夷曾是商的附属,曾是薛地,后脱离出商成为敌对,渐渐发展壮大。如今军事强悍,非短期能平。
且天子亲征的打算不是平乱,他是要征服东夷,与鬼方一样。
子淑离开坐处,“储君,迟早是要立的。”
耿少怀看出了她的意思,只是心有不解,“您真的要任由妖妃当道吗?”耿少怀年长她,最先是在子煜手下做事,子煜对他有养育之恩。
“事关宗室的利益,任由下去,对您,对王室以及对他都没有好处。”
镇南侯府的荣耀,虞侯府的荣耀,都牵扯着这个江山,她是受益人,江山关乎着她与忘归楼。耿少怀在乎的不是他手下的楼,而是他主子的安危。
他知道子淑是一个极为要强的人,倘若大商就此消亡,那之前所忙活的皆是无用之举,她所拥有的一切也会烟消云散。
他站在忘归楼纵观天下,有野心诸侯国不在少数,而能取代商的就只有西周,大商有一搏之力,但是胜败很难说。
姬发是姬发,他与文王不一样,焉能知道他是否能宽容善待亡国的遗人,就算善待,那也是寄人篱下的亡国奴。
耿少怀不敢想,届时,她会怎么样。
“你想多了,即便我们插手,也无济于事了。”
为时已晚,“即便如此,怀不想您,这样消沉下去。”对任何事都漠不关心,现在很符合她。
“那些宗室们,还有丞相,都不会放任的,忘归楼何必插这一脚。”
坐山观虎斗,这可不像是她的行事风格,何况是拿江山做赌注。“老主人生前说,您就是太不爱讲话了,什么事都憋在心里,从前是这样,现在依旧是,不管是对谁,所以”
“你回去吧,我累了。”子淑下了逐客令。
耿少怀看着眼前瘦弱的身影,轻叹一口气,拱手无奈道;“是,属下会将忘归楼打点好,你安心修养。”
东境的烽烟一夜传到了沫城,书信连夜抵达王宫,惊醒了温存之后入梦的天子,也将安稳入睡的各朝臣吓醒。
九华宫的钟都还没有摆上,天还是朦胧一片,元庆殿内群臣整理着冠服等待天子出来议事。
“东夷是何故而战?”纵使东夷再如何挑衅,不过都只是在边境掠夺,没有这般大规模的进攻,何况新王刚刚继位不久,举兵是犯了大忌。
东境跑死了三匹快马,将消息传回了都。
“细作的消息,说是”费中低着头抬着半隻眼珠子,“镇南侯私藏东夷国的公主,东夷大将的妻子。”
与其说是细作来得消息,倒不如说是东夷那边故意宣扬的消息,天一亮估计整个九州都要知道了。
大商的师长私藏敌方将领的妻子。
东夷的目的自不用说。
“报!”尾部鞭痕滴血的快马穿城入宫。
“前方急报!”穿梭在王宫与城外的廊道禁马处。
“前方急报!”高举着一束黑色玄鸟旗,王宫的东门大开,士卒骑着马进了宫。
快马奔腾在元庆殿前开阔的青砖地上,临到台阶下才翻滚下马,举着一卷竹子咽了气。
殿外的寺人将他还存着余温死死缠住的手掰开取走了竹简。
“东境告急,薛地连丢三城,镇南侯已退往汝城镇守。”
前线军情一出,朝堂震惊,有未考虑事情经过以及兵力悬殊等原因的大臣张口就骂。
“东境乃要塞,一夜丢了三城,薛地一破,大商东大门便大开,王将如此重任交付与他,便就是这样镇守的?”
子受也觉得不太妥,若是因为兵力悬殊,拚死守住丢一城能够理解,这还不到一夜就连丢了三城,直接丢了半个薛国,说是败退隻恐怕是不守自退。
“不管如何,当务之急是想应对之策,东夷举兵,西边的西周虎视眈眈,总要想个法子出来。”司正祖伊只见他们争吵不休,不但未能解决,反而徒增烦恼,于是出言镇住。
天子闷着不做声,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