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北洛心情好像不错,半蹲下来仰视她,也学着娇滴滴地“嗯”了声。

“然后我也看见你那张纸条了。”程晚鼓起勇气坦白出声,视线羞怯地对上面前男生视线。

“那我写的什么啊?”周北洛眉眼蕴起笑意,看她现在乖得不行。

“你说,希望我可以自由选择。”

“嗯。”

赌得有点大,这颗珍珠送出去,如果程晚选择自由多一点,加之对他无感,她就会义无反顾地抛下他。

高中貌似也这么赌过一次,少年心性,他当时被伤得想死,发誓再也不会这么丢脸、这么赤忱地对一个人。

兜兜转转好多年,再见面不到三个月,又在同一个人身上栽了个彻底。

两人现在距离很近,明明是被抉择的生死关头,他心里却干净得几近透明。

昨晚程晚以为会偶遇他妈妈或是其他宾客,没到房间就蹭掉了化好的口红。

当着他面用手腕蹭的。

他昨天就看得心痒。

如果说最后程晚还是不选他,那至少两次的孤注一掷应该换取些应有的回报。

齐群手上的伤被包扎好了,司机正挥手叫着几人过来一同乘保姆车。

粗犷的嗓门吵得很响,

程晚举棋不定着,犹豫地站起来,“不然我们先按下这件事,回去再说。”

“程早早,你之前说热恋期要怎么着来着?”

程晚怔了下,回头刚要出声,就被周北洛灼热到发烫的眼神惊到。

他像是压了很久,程晚有些不明所以。

“有人在看,”

程晚下意识想往回扭脑袋,下一瞬却被人抬着下巴扭了回去。

细密的舔吻落在潮湿的唇上,程晚大脑瞬间一片空白,心跳像炸裂的鼓,敲得振聋发聩。

她手掌摁在男生胸膛,做了副想推的动作,却迟迟没用力。

周北洛眸色很深,短暂地松开一秒,在程晚以为他要停的时候,忽地又听见他附在她耳边喘得沙哑低沉。

“不会接吻么?”

“张嘴。”

倒带

-201817

不要再纠缠她。

……

一股说不清的感觉弥漫在心中,任放叽叽喳喳的声音从话筒传出,持续吵着。

程晚神情微怔,抱腿慢吞吞坐在软木椅上,笃地把通话挂断了。

屏幕黑黝黝,倒映着她的脸。

起初程晚也觉得为相识的人仗义出手可能是周北洛的人设,但前提条件是这个人万万不会是她自己。

他们家长虽然关系亲密,但这段时间在学校,她实在没看出来周北洛对她有什么不一样的。

可任放不至于撒谎。

周北洛因为任放教她抽烟的事打了他……

程晚百思不得其解,躺在床上翻了好几滚,才挣扎着走出房门。

心理建设做到一半,她看见对面门上挂着和自己同款的“请勿打扰”标识,那股好不容易萌芽的勇气瞬间又缩了回去。

还是之后找机会再问他吧。

……

周六在周家躺了一天尸,第二天程晚终于呆不下去了。

昨晚做的梦有些奇特,她恍惚梦见自己变成襁褓中的婴儿,漂在乡间小河里。

而后像等候机场行李转盘一样,李女士,周阿姨和她爸爸并排站在河边,她被冲得顺流而下,李帷清看见她没有动作,她老爸看见她也面无表情。

最后快到悬崖边时,是周阿姨小跑着,背后跟着小不点的周北洛。

一个讲,“快帮帮她,是谁家的小孩啊?”

一个回,“不知道,没人要的吧。”

明明画风和对话都莫名带了几分滑稽,醒来时枕头却濡湿了一片,程晚揉了揉酸胀的眼,甚至不知道为什么要哭。

起初她也担心过父母离婚后自己会没人要,但李女士在学校电话亭早就跟她讲过。

就算他们闹得再不可开交,她也是他们的小孩。

……果然是个噩梦。

周阿姨给她铺的床榻太松软,一觉起来腰都有些飘飘然,程晚简单洗漱完,抱着膝盖蜷缩在飘窗上,有些百无聊赖。

思绪一眨眼又要飘到周北洛身上,程晚顿了下,强行把注意力拉回正轨。

任放其实一直在约她去电玩城或网吧,但李女士最近可能是无暇顾及她,以前每周六早八点给她打零花钱的惯例莫名间断了。

她没有储蓄的习惯,倒是平生第一次体会到没钱花的感觉。程晚不喜欢欠别人的,更别提是一个名义上的男友。

她努努嘴,在聊天页面打下[不去]二字,又锁上屏。

凉风透着纱窗吹进来,裹挟着满屋的浊气大步阔走。

今天太阳实在是好,暖阳斜斜照在飘窗上,拢得着她两只膝盖都暖暖的,程晚支腿掏了掏口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