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

殷稷这才睁开眼睛,目光却只是自谢蕴身上一扫就落在了蔡添喜身上,“什么谢氏女?朕怎么不记得?”

早上才下的旨,晚上就不记得了……

蔡添喜苦笑开口:“就是先前因结党下狱流放的谢家那位大小姐。”

殷稷的目光这才落在谢蕴身上,抬手慢慢抓住了扶手:“原来是你啊,朕方才竟然没看出来……你现在不该与殷时在一处吗?怎么,殷时也配不上你了?”

那话里的恶意十分鲜明,刺得谢蕴心口生疼,她知道殷稷会记恨这件事,会找她清算,可她还是想来见他。

“事情不是你想的那个样子……”

“这就是谢家的教养吗?”

殷稷冷冷开口,“在朕面前,半分礼数都没有?”

这话其实不算重,可谢蕴却仍旧觉得心口发堵,喉间更是又胀又疼,竟比在刑部牢房里遭受羞辱时还要难以忍受。

心中人手里的刀,果然比所有人刺得都疼。

她握拳站在原地,迟迟没有给出反应。

蔡添喜连忙上前:“谢姑娘,快行跪拜礼吧,皇上开恩才有你今天,不能再得罪皇上了。”

谢蕴仍旧没有动,只是抬眼朝他看了过去,眼底已经红了。

殷稷强行扭开了头,不肯再看她。

在他面前摆出这幅可怜模样来做什么?她以为自己会心疼她吗?

当年悔婚另嫁的时候,当时要他命的时候,她对他可有半分心疼?当初那些怜惜他的话都是假的。

谢蕴,今天这幅下场,是你咎由自取。

“带下去,好好教教她宫里的规矩,让她记得现在的身份。”

他沉声开口,蔡添喜连忙应声,却又忍不住困惑:“皇上,人要安置在哪里好?”

他已然想好了宫里最低贱最苦累的地方,等着皇帝开口,就将人送过去——

“就留在乾元宫。”

蔡添喜一愣,留在乾元宫?

“朕刚好缺一个侍寝奴婢,就由她顶上吧。”

蔡添喜再次愣住,侍寝奴婢……

“皇上,这不合适……”

他下意识开口劝阻,殷稷却是冷冷一笑,咬牙开口:“有什么不合适的,她如今只配做这个。”

蔡添喜一哽,他不是这个意思,侍寝奴婢固然也是奴婢,可却是多少身家清白的宫人挤破了头都想做的差事,怎么能给一个罪人之女呢?

谢蕴的声音响起来:“我不做。”

蔡添喜诧异地看过来,她竟然还拒绝?

“你以为你是谁,”殷稷厉声呵斥,被这短短三个字彻底激怒,浑身都在颤抖,“朕让你做你就只能做,谢蕴,不想爬朕的龙床是吧?朕偏要你爬!”

他快步走近,一把掐住了谢蕴的下颚:“朕要你从今以后,只能爬朕的龙床!把人带下去清洗干净……”

他神情狰狞,“朕今晚就要她伺候!”

只能爬朕的龙床2

谢蕴被强行带了下去,殷稷捂着突突直跳的心脏,清晰地感觉到那处旧伤又在疼,当年伤口刺得太深,至今也没有痊愈。

可不见谢蕴之前,是没有发作过的。

她竟然不愿意……她竟然不愿意爬他的龙床……

齐王可以,他不可以是吗?

好好好,她不愿意,他就非要她臣服在自己身下,他非要她这辈子再也记不得旁的男人!

今晚他不会客气的。

他缓缓吐了口气,强行平复了情绪,一低头却瞧见衣摆上有处污渍,他顿了顿,开口吩咐:“德春,备水,朕要沐浴。”

德春连忙应声,命人开了汤池,备好一应用具正要退下,殷稷再次开口:“取套新衣裳来,那套脏了。”

按理说深更半夜,即便更衣,也是要换套寝衣的,可他却偏偏要了套新衣裳。

可德春素来不多事,即便困惑也没多问,听话地取了衣裳来。

殷稷将身上仔仔细细搓了一遍,回过神来又拍了下水面,他这么仔细做什么?他又没碰过旁人,他干净得很。

他起身要走,可脚都抬起来了,又坐了回去,算了,他沐浴是因为他自己爱干净。

只是除了沐浴还有件事——

“传太医过来。”

张唯贤匆匆而来,见是在汤池面圣,还以为皇帝是呛了水,可一听他的吩咐却愣住了:“皇上要男人喝的避子汤?”

他满脸震惊,这种要求还是头一回听说。

“做不出来?”

听出那语气里带着不悦,张唯贤连忙摇头,怎么会做不出来呢?

只是古往今来,掌权的大都是男人,谁都不愿意让自己的身体受损,倒不如去委屈女人,反正她们也不能说什么。

“倒是做得出来,只是有些麻烦,女人用的倒是现成……”

殷稷摆摆手:“还是朕自己喝放心,谁知道她会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