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珠有些尴尬,她没想到这种小事还要惊动谢蕴:“其实不用你们费神了,我昨天和祁大人说得很清楚,他应该很快就会来退婚了。”

谢蕴有些惊讶,钟青昨天那死乞白赖的样子,看着可不像是这么简单的。

“当真?”

明珠没多言,只点了点头。

宫人端了药膳上来,谢蕴捏着勺柄搅了搅碗里的粥,“既然如此,我就静观其变了,若是你何时需要我了,再来找我就是。”

明珠感激地朝她笑了笑,眼底闪过几分落寞:“听说明天你们就要班师回朝了?”

“嗯。”

谢蕴应了一声,虽然楚镇和殷时都已经死了,可宫里还有些尾巴,给殷稷下毒的王惜奴还活着,还有行踪鬼魅的萧家人,都得回去收拾了。

“那这是不是我们最后一次见面了?”

明珠低头看着桌子上的碗,语气难掩复杂,谢蕴却很惊讶:“你不打算再回京城了吗?虽说和祁大人的婚事不成,可若你愿意,可以选一个更合适的夫婿,京中的好儿郎还是很多的。”

明珠沉默了下去,她其实也不知道自己该去哪里,人都该有个目标的,没有目标也该有牵挂,如此才能活得坚定一些,可好巧不巧的,她都没有,所以等伤养好之后,她也不知道自己该做什么,该去哪里。

谢蕴很快想明白了她的茫然,人在这世上无牵无挂是件很可怕的事情。

她握住了明珠的手:“我其实还有件事想问问你的意思。”

明珠打起精神来,眼底带着点惊讶:“你要问我?”

这太新鲜了。

谢蕴觉得她这眼神灵动得多,看得人心中欢喜。

“我当初见你,便觉得投缘,你觉得我如何?”

明珠被问懵了,这话什么意思?

见她一脸茫然,谢蕴索性挑明了,“你愿不愿意唤我一声姐姐?”

少女的神情由茫然变成了惊讶:“你想和我义结金兰吗?”

“是想替我父母再要一个女儿。”

明珠有些手足无措:“可,可是我什么都没有啊……”

她虽然知道以往那些不是自己的错,可也不得不承认一件事,那就是她真的什么都没有,她这样的人若是认了谢家做干亲,对谢家而言,是没有半分好处的。

“你坚韧,勇敢,重情重义,”谢蕴拍着她的手,“怎么会什么都没有呢?这些品质,放在谁身上都很难得,爹娘都很喜欢你。”

明珠指尖微微发颤,她紧紧抓着手里的碗:“我……我能想想吗?”

“当然,”谢蕴笑了笑,“这本就是要两相情愿才好的……快吃吧,要凉了。”

她低头喝了一口粥,但只这么一口就顿住了,随即默默放下了勺子:“我想起来我还有些事,就先回去了,晚上再来看你。”

她起身要走,却被明珠抓住了手腕:“谢姑娘,你不是要陪我用早饭吗?怎么能只吃一口就走?”

谢蕴脸色发苦:“你还是自己吃吧,这东西比我做的圆子还难吃,我不吃。”

“那怎么行?”明珠抓紧了她的手,“姐妹不该同甘共苦吗?这么难吃的东西,我不能自己一个人吃。”

谢蕴眉梢一扬:“你这是答应认亲了?”

明珠多少还有点不好意思占谢家便宜,但还是端起了碗:“干了这碗粥,便是姐妹。”

谢蕴一时间不知道该哭还是该笑,挣扎许久才开口:“你这妹妹,其实也不是非要认。”

明珠气恼地叫了一声,谢蕴连忙安抚她:“喝喝喝,我喝就是了。”

她皱着眉头将那碗粥给喝了进去:“该你了。”

“我吃饱了。”

“不管,你得再喝一碗,刚才谁说的姐妹的同甘共苦的?”

“好姐姐,你饶了我吧……”

两人正闹腾,一声轻咳自外头传了进来,谢蕴探头一瞧,是祁砚。

明珠脸上的笑容慢慢收敛了起来,这大约是来给她答案的。

争风吃醋

谢蕴看了明珠一眼,目光里带着探寻,她想问问明珠需不需要自己替她处理这件事。

对方大约是看懂了,迟疑了一下很坚定地摇了摇头,她自己的事情她自己最知道怎么做,她已经不是以前那个不敢有主见的井若云了。

谢蕴眼底带着欣慰,抬手摸了摸她的头:“那我便去处理宫务了。”

见明珠点头,她才转身离开,自祁砚身边走过去的时候,对方微微躬身,算是见礼,谢蕴没多言,只颔首回礼,随即便走远了。

祁砚等她的脚步声逐渐消失,这才抬脚进了门:“……你的伤如何了?”

明珠很少听见祁砚这么客套,以往他有什么事来找自己,大都是开门见山的。

“祁大人不必客气,有话直说就好了,我这伤总也要不了命。”

祁砚心头堵了一下,他不是客气,他是真多想知道明珠的伤势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