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京没再给他挣扎的机会,一用力便扭断了他的脖子,随即掏出帕子擦了擦手,“但一把好刀,偶尔杀错了,皇上也会体谅的。”

他丢下帕子,正正盖在了对方死不瞑目的脸上。

等小太监端着茶水进来的时候,只看见了彻底死透了的张管事。

尖叫瞬间响了起来,周遭的禁军闻声朝内侍省跑了过去,薛京压了压头上的帽子,悠然地回了尚宫局,秀秀正在歇晌,窝在床上团成一团。

薛京净了手,又换了衣裳才爬上去,自背后将人揽进怀里,低头在她颈后亲了一口,也跟着合上了眼睛,但下一瞬脸颊就被捏住了:“你偷偷摸摸干什么坏事去了?”

薛京被迫睁开眼睛:“你如今怎的这么聪明?什么都瞒不过你。”

“那是,”秀秀扬起脸,“你也不看看我是谁教出来的……你不许乱动,想也知道你不会说实话,我自己搜。”

她翻身爬起来,骑到了薛京身上,扒着他的衣裳到处乱嗅,冷不丁就蹭了对方一身口水。

薛京忍得头皮发麻,全靠意志力强撑,但忍了又忍,最终还是忍不住了,手忙脚乱地把秀秀抱进了怀里,这小丫头,一直觉得他是太监,所以动作起来从来都肆无忌惮,这些年来始终初心不改。

可身体就算有残缺,他内心里也仍旧是个男人……实在是太过分了。

“有话好好说,别动手动脚的。”

秀秀张了张嘴,却被薛京一把捂住了嘴:“你还是别说了,我来说吧。”

秀秀无辜地眨着眼睛,薛京丝毫不为所动,外人看着秀秀成熟稳重,做事雷厉风行,可在他面前,她和当年没什么区别,一样的说话就往人心口扎。

他起初还会抱有侥幸,时常给她机会,但这些年他已经学乖了,也将那个愚蠢的自己给掐死了。

有时候,是真的不能让秀秀说话。

“藏在长信宫的那个人,就是我要找的,对方很谨慎,一直没露出马脚来,但她和萧赦一定有联系,只要跟着她,必定能将萧家余孽,一网打尽。”

秀秀又眨了眨眼睛,薛京仍旧没松手:“太后虽然没有明着帮她,可既然把人藏了起来,那就别想把自己摘干净,但这件事不急,等皇上圣驾回朝,再说不迟。”

眼见秀秀要没了耐性,薛京语气快了一些:“我方才还听了一耳朵,逆贼仿佛想要良妃娘娘的命……”

秀秀一把将他推开,翻身坐了起来:“你不早说,我得去清明司看看。”

她下地就要走,却被薛京抱着腰拖了回去:“不要打草惊蛇。”

“那良妃娘娘怎么办?”

秀秀抬眼看过来,眼底都是不忍,薛京叹息着揉了揉她的发顶:“大局要紧,若是真出了事,我去和皇上解释。”

攻城之战

窦兢眼皮跳了跳,他抬手摁住,悄无声息地顺着雪地往前匍匐了几丈。

楚镇正趴在雪地里,眯起眼睛看远处的动静。

再往前十里地,就是钟青带人埋伏的地方,虽然窦兢知道,他和钟青都算是楚镇带出来的,被他猜中心思很正常,可精准到如此地步,还是让人心头发寒。

“楚侯,你觉得钟青什么时候会走?”

“带兵打仗,不要用‘觉得’两个字。”

楚镇头都没回,“你要去算,算距离,算脚程,算目的,这样才能得到结果。”

他沉吟片刻:“他们最多会带两天的干粮,但这种天气,他们的身体撑不了两天,最晚天黑,他们就该走了。”

窦兢没言语,默默看着天色。

等天色逐渐暗下去的时候,前面有了动静,斥候哈着白气回来报信:“统帅,前面的伏兵撤了。”

方才听见楚镇话的蛮兵纷纷看了过来,眼底都是敬服,战神就是战神,谁都别想在他面前耍心思。

“传令全军,向丰州进发。”

“是。”

军令迅速传了下去,不多时犬戎等部族首领追了上来,拜图忍不住拍了下巴掌:“统帅真是好谋略,怕是大周皇帝想破脑袋也不会想到,咱们就跟在他们的伏兵身后,有他们遮掩,等咱们到了丰州城下,他们恐怕都发现不了。”

其余人纷纷附和,楚镇脸色却平淡如水:“大局未定,不可轻敌。”

他抬眼看向前面的大周兵马,眼神沉凝,这场攻城之战,虽是不得不为,却绝对不能输,他们已经没有后路了。

“将军,真的退吗?”

副将追上来,埋伏的时间太久,他眉毛上都结了冰。

钟青看了眼他已经冻得黑紫的手,又看看身后跟着的将士,脸色发沉:“不退怎么办?咱们已经等了一天一夜,人还没来,显然是军情有误。”

“如果他们只是路上耽误了……”

“你还能拿得稳刀吗?”

副将没了言语,钟青叹息一声,他是最不愿意退的,可身为指挥将领,他不能意气用事,他们的目的也不是袭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