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愣了一下,这是他头一回见到这位传说中的谢蕴姑姑,原来也就是这样,并没有多出彩,甚至因为饿了许久的缘故,还有些病弱。

他定了定神,抬手推了她一把:“谢蕴姑姑,你醒醒!”

谢蕴纹丝不动,仍旧躺在床榻上紧闭双眼,高个子又推了两下,力道逐渐加重,见谢蕴始终不动心里有些恼了,以为对方是在故意装睡,眼见床头有茶水,端起来就泼在了她脸上:“你给我起来!”

谢蕴被凉水激得浑身一颤,被迫从昏睡中清醒,眼见一个陌生禁军站在自己面前,眼神顿时锋利起来:“你是什么人?怎么会在这里?”

高个子一愣,对方没睁眼之前他从不知道世上还有这般不怒自威的女人,一时竟然被镇住了。

“我,我……我喊姑姑你用饭,饿这么久再不吃饭要出事了。”

“我说了,皇上不见我……我就不进食,出去。”

谢蕴实在是没力气,一句话说的断断续续,禁军却全然不曾在意:“姑姑你还是听话,吃饭吧,挨饿多难受啊……”

“我让你出去!”

谢蕴毫不留情的打断了他,禁军的脸色有些黑沉,这个女人以为他想管她吗?还不是因为不能不管。

“姑姑真的不肯吃?”

谢蕴听出话里的威胁来,抬眼朝他看过来:“不吃,如何?”

“那我就只好给姑姑你灌进去了!”

飞来横祸

指甲藏满了污垢,指缝里带着油腥,一只仿佛从很早之前起就没洗过的手朝脸颊袭过来,一股恶寒自身体深处泛起,谢蕴不受控制的一哆嗦,虽然身体十分虚弱,却仍旧抬手狠狠拍开了那只手:“放肆!谁准你碰我?!”

禁军一愣,随即脸色阴沉下去,他清楚地从谢蕴的话里听出了嫌恶和鄙夷:“一个罪人,你还嫌弃上我了,要不是怕你饿死我们兄弟俩都得遭殃,谁愿意碰你?给脸不要脸!”

他看了看那燕窝粥,又看看谢蕴,抬手将粥砸在了地上:“不想吃是吧,那以后就都别吃了,反正皇上根本不知道你现在是什么鬼样子,你爱怎么死就怎么死。”

他气冲冲出了门,谢蕴却仍旧觉得他那双手还在自己脸侧,那种如影随形的滑腻感让人控制不住的颤抖,明明已经连着两天没有吃东西,胃里空空如也,她却仍旧伏在床边剧烈地干呕了起来。

她吐无可吐,最终只呕出了两口酸水,身上这才稍微舒服了一些,船舱里的味道却变得难以忍受了起来,她靠在床头,抬手捂住了口鼻,这才反应过来禁军刚才的话,殷稷不知道她现在什么情况……是什么意思?

她赞了赞力气,挣扎着开口:“你……你刚才说什么?他怎么会不知道……我的事……你们没有上报吗?”

门外无人应答,可谢蕴知道他们听见了,她抬手抓过床头矮柜上的茶盏,朝着门口砸去:“说话!”

高个子这才冷笑一声:“我们当然上报了,但是皇上懒得理会你,他说了,你愿意饿就饿着,饿死了就直接扔水里……我们兄弟是好心才会给你送饭,你倒是拿上乔了,以后我们就不管你了。”

他说完等着谢蕴求他,屋内却没了声响。

谢蕴很有些茫然,她分不清那是不是殷稷说的话,但以殷稷的性子,他若是对人没了耐性,是容不得旁人对他放肆的……她难道是高估了自己在他心里的位置吗?

她心口空档,有些不知道该怎么办了,她现在想见殷稷能用的唯有自己一个饵,如果这个饵不管用,她还能怎么办?

“大哥,”矮个子禁军将耳朵紧紧贴在门板上,听见里头没有声音心里一跳,“里面这么安静她不会出事吧?这要是……”

“你没听见她砸门?她有精神的很,别理她,早晚饿到她自己求饶。”

“可那廖太医怎么办?他来的那么频繁,还是个太医,万一……”

这话把高个子给问住了,廖扶伤的确是个麻烦,他越想越头疼,忍不住迁怒到了谢蕴身上,要不是她非要闹什么绝食,他们兄弟二人也不会动了侵吞她饭菜的心思,闹得现在骑虎难下。

“先拖一拖……”

“拖什么?”

廖扶伤忽然又来了,手里还拿着本医术,看着人畜无害,却唬得两人一哆嗦:“廖,廖太医,您怎么又回来了?”

“我方才翻医术,瞧见一例病症与谢蕴姑姑十分相似,所以才再来看看。”

可这种时候他们根本不敢让廖扶伤进去,谢蕴可是醒着呢,一开口他们就会露馅。

“太医来得太不巧了,谢姑姑刚刚才吩咐了说她要休息,谁都不让进。”

廖扶伤很惊讶:“刚刚就没醒,现在又要休息?”

兄弟二人眼见他不信都有些慌,虽然意识到了自己找的理由不太靠谱,可现在却只能硬着头皮继续扯下去:“是,刚才醒了用的早饭,吃了就又睡了,还吩咐别让旁人进去打扰。”

廖扶伤狐疑地看了眼门板还是点了点头:“那好吧,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