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你还是来了,出现在我的婚礼上,像是一条复仇的疯狗,把我吓得魂飞魄散。”

程鸢冷冷地笑了起来,一滴泪顺着眼角慢慢滑落。

“一点过程都没有,我忽然就成了你的夫人,忽然我就得必须和你在一起,必须喜欢你。”

“这可能吗?你不觉得强人所难吗?”

霍九渊声音嘶哑,“可是,我给了你很多时间……”

“不过是你的伪善罢了,给不给我时间,最终结果不过都指向一个,就是我必须和你在一起。”

程鸢眼眸无波,“我做不到。”

“每次一看见你,我就觉得恐惧,压抑,觉得喘不过气。”

她一字一句,不留情面,像一把接一把的利刃,把霍九渊的心刺得鲜血淋漓。

他的声音更加晦涩,“我就这么让你讨厌?你为什么不直接说?你为什么不拒绝?”

他不敢细想。

“因为没有用。”

程鸢脸上一片死寂,“就像你把我带回到程宅的那一天,我说我是处女,我和林初旭没有过任何关系,你就会信吗?你就能不强奸我吗?”

这两个字如同惊雷,在霍九渊头脑内炸开。

她竟然用了这么严重的一个词。

他木然地看着她。

“那天你……”

他想说那天也是她愿意的。

那一天她放弃了抵抗,可是……

确实也不是出自她的真心。

她只不过打他脸,用事实证明她和林初旭根本没有同居过罢了。

从一开始,这道裂痕就无可弥补。

可是他不死心,努力找着她对自己有感情的证据,“可是后来,你也迎合了我,你说想试着接受我。”

“如果你尝试过,那么说明你起码对我有过一点感情,不是吗?”

“没有。”

程鸢的回答冷漠无情,“我最开始愿意和你上床,是想假装怀孕,这样你可能不会把我看得太紧,我就找机会逃走。”

霍九渊呆住了。

“后来我改变了想法,觉得这个法子很容易玩脱了,而且就算能逃走,你以为我怀着你的孩子,想找到我的执念一定会很深。”

霍九渊双目猩红,“所以你一直骗我,你的温柔,你的好脾气,都是假的,从一开始你就只想逃走。”

“对。”

霍九渊头昏目眩,此刻的他显得无比可怜,“为什么和我在一起就是不行?”

程鸢说不出话。

霍九渊不死心地追问,“是因为我不让你和周淙一去巡演么,你觉得我不支持你的事业,所以你对我失望。”

程鸢垂眸,“你不要追问了,不爱一个人哪儿有那么多原因。”

她紧紧握住刀,“霍九渊,我知道你从小到大活得很不容易,如果你一定觉得我有责任,那么我就把我这条命赔给你。”

“我也累了,我死了,我们之间的恩怨,就两清吧。”

“反正这个世界上,早就没有我在意的人和事了。”

程鸢说完,闭起眼睛,把刀狠狠切向自己脖颈的动脉。

浓稠的鲜血喷出,溅满了她的全身。

在黑暗袭来的最后一刻,她看到霍九渊惊慌失措地冲了过来。

————

程鸢再度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置身一个巨大的铁笼里。

铁笼放置的地方是一个豪华的房间,似乎是还在装修中,墙纸只贴了一半。

铁笼里有床,有桌子,还有……马桶。

她躺在床上,天鹅绒四件套柔软舒适。

意识逐渐恢复的时候,她首先感受到了强烈的疼痛。

她艰难地动了下脖子,上面缠着厚厚的纱布。

看来死也不是那么容易的。

她看了一眼四周,就明白了自己的处境。

霍九渊给她造了一个巨大的铁笼子,把她锁起来了。

他真是疯了。

门被推开了,霍九渊端着一个很大的餐盘,走了进来。

他面无表情地按下铁笼的密码锁,打开走了进来。

他拿来的有鱼片粥,有蝴蝶酥,有包子,有水,还有若干小菜。

他“嘭”地一声把餐盘放到桌子上,然后从一旁拽出来一个单人床垫,径直躺在了上面。

程鸢:“……”

他有一副要和她一直耗下去的气势。

程鸢也不知道自己昏迷了几天,此时她嘴唇干裂 又饿又渴。

她慢慢爬起来,拿过餐盘上的水杯,咕咚咕咚喝了下去。

床的后方是落地窗,隔着笼子的栏杆,可以看到外面的小花园。

阳光非常好,一派生机盎然的景象。

程鸢心情灰暗,默默地看了一会儿后,又重新躺下了。

她和霍九渊谁也没有说话。

也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