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当年你们分开以后······你有没有再见过我哥?“可能是酒后吐真言,李卯还是问出了压在她心底许久的问题。

当年的事啊······叶与欢试图在脑海里清晰地描绘出李原的脸,发现她做不到。

她坦诚地回:”一样的,我和你哥也八年没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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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李原认识的时候,叶与欢才出道两年,勉强脱离了十八线酒吧驻唱的身份标签,除了偶尔上大舞台当背景以外的时候,她的日常工作是在盛世娱乐老板的舞厅里头唱歌。因为场所消费高昂,来往的又都是些不把钱看在眼里的家伙,有时候叶与欢一晚上能拿到比以前一年工资还多的小费。

本来以为日子慢慢变好,可她却因为一些事得罪了经纪人司徒艳,被威胁着掐断了所有的资源。和之前刚签约的时候相比,可以说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那时候才十八岁,见识不多,不清楚这是经纪人掌握手里艺人的通用手段,她只知道司徒家有些背景,以为自己的路被掐断了,一整夜一整夜地失眠,厚重的粉底都遮不住她脸上的痘。

有次唱歌的时候,她想着想着就偏到自己受得这些不公正的待遇上,又生气又委屈,硬生生咽下的眼泪和苦水就像一块硬硬的石头卡在嗓子眼里,给她的发声状态造成了很大的影响,一句简单的“y&esp;love~”都成了颤抖的嚎。

叶与欢惊慌地补救,可是连圈外人都能看出来她表现得糟糕透顶,邀请她来的彭家少爷感觉自己被下了面子,差一点就不顾风度地叫人把她拖走。

结束后,叶与欢低声下气地去给几位阔少道歉,弯腰曲背,一旁的李原不知是怎么想的,说了几句话,帮了她一把。

后来她们俩见面的次数越来越频繁,旁人都道她是走了大运,能进李家少爷的眼。司徒艳因此撤去了对她的封锁,叶与欢得以再回到舞台上。而她憋着一股劲自作词的新歌,给盛世娱乐高层的心又放了一把火。

年轻气盛的高官子弟和一鸣惊人的天才歌手,她们俩的关系在上海商界是人尽皆知的秘密。

这段恋情,有着俗套的相遇和梦幻的开头,以狼藉收尾。

没有人能料到李原的父亲在官场一路畅通,李家几乎是一夜之间,从一个普通红色家庭,成了上海数一数二的豪门。李家往上数几代均参政,这一代选的继承人却是个沉迷女色的家伙,他的父亲恨不得把李原的腿打断。

她还记得那是1989年,刚参加完活动,从新加坡飞回国内的当天。

叶与欢像之前那样,一落地便跑去李原的住处。

在一起的这几年,每次她获奖,回来都能看到李原为她准备的礼物和宴会。

原本以为会看到和往常一样的热闹场面,她却在熟悉的卧室里看到李原和一个陌生女人睡得香甜。

奇妙的是,叶与欢想清楚的速度很快,那一点点愤怒一下子就被理智所代替。也许是因为,她从来没有在李原身上得到过需要的安全感;还有可能是,她从一开始,就没有投入真感情。

其实她心里一直很清楚,作为市长的儿子,李原在魔都可谓是要风得风要雨得雨,有千万种方法在她看不到的地方乱来,而她对此,没有任何插手的能力。

几年过去,变化巨大的可不止他一个。

她也不是刚刚和李原在一起时那个需要看各路老板脸色的小艺人了。那一年的专辑《浮沉》销量第一次排行全国第一,盛世娱乐为她准备了丰厚大礼;而刚在新加坡的盛典上,叶与欢也捧回了亚洲最高重量级的大奖。

她已经成为自己梦想成为的人了,男人要多少有多少,除了那个人,她谁也不在意。

这段没有灵魂的肉体关系在彼时结束,可谓是刚刚好。

叶与欢没有打扰,静静地在冰箱门上留下一张便签,便拖着没有打开的行李,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和李原分手以后,她虽然没有刻意避开有可能遇到对方的场合,但是貌似李原并不打算再见到她,两人也便逐渐断了联系。

“你爸现在还好吗?”叶与欢问道。

“老样子,半死不活的,明明怕得要死,又舍不得那个位置。”李卯一想到家里的死老头就气不打一处来,眉头不由的凑到一起。

停了停,她抬头看着叶与欢的眼睛。夜色笼罩下,这双眼里雾影重重,看不清楚神色。

斟酌好一会,李卯还是没有忍住,借着未散的醉意,开口道:

“叶姐,我哥他其实······”

“都过去了,兔子。”叶与欢打断了她的未尽之言。

兔子,是李卯小时候的外号。那时候她在外头总被人欺负,又不敢和家里人说,每次被李原发现,总要挨一顿骂。

有次叶与欢在李原的住处见过这样的场景。李卯一声不吭地坐在沙发上,那双圆圆的眼睛会委屈得发红,加上圆鼓鼓的脸,活脱脱一只傻兔子。加上她的名字来源本就与兔子有关,这下是彻底甩不掉“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