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哦哦?”

“那是什么?”

“酒吗?”

“闵闵好帅!”

一手古琴,一手酒坛的华闵雨走到了舞台的中央。

她走路的姿势,都似乎洒然帅气。

她的长袍轻轻摆动,抬眼看向了舞台下,正色道:“今天我写的这首歌,用的是‘梅’当作意象。”

然后她顿了顿,道:“不过我这个梅,和命题里的梅,略有不同。不是腊梅,是青梅。”

舞台下,许多人都有点疑惑:

“有什么差别吗?”

“青梅和腊梅不是同一种东西吗?”

“不都是梅吗?”

“梅,还有许多种?”

华闵雨站在舞台中,将自己的古琴放下,双手捧着那坛酒,道:“北方的朋友或许不知道,青梅和腊梅虽然都叫梅,却是完全不同的两种东西。在我们南方还有一种青梅,春天之后,梅子就青了,不过青梅只青很短的一段时间,然后就会变黄,这段时间经常阴雨连绵,所以又叫黄梅天。不过两种梅,在我国的文化史上,都留下了浓重的一笔。”

“腊梅的梅花,是我们所熟知的‘雪中花’,但是腊梅的果实是不能吃的,有微弱的毒性。”

“而青梅才是能吃的那种。青梅煮酒,望梅止渴,指的都是青梅。郎骑竹马来,绕床弄青梅,指的也是青梅。”

“鉴于青梅在我国的文化史上也同样重要,我私以为,以青梅为题也不算跑题,各位觉得呢?”

这一句,却是问校歌赛的歌手们的。

大家你看我,我看你,许多人向谷小白看了过来。

“我没意见。”谷小白表态。

“我也觉得没问题。”付文耀想了想道,“命题的时候并没有严格规定哪种梅。”

“反正都有梅字!”王海侠摆手,“我写歌都没想那么多!”

“虽然一个是腊梅科腊梅属,一个是蔷薇科杏属,但是我不介意。”一位学植物学的同学表态道。

华闵雨满意地点了点头,然后又道:“青梅不好吃,酸、涩,咬一口可以酸倒牙,但是青梅却可以酿酒,所以才会有‘青梅煮酒’的典故……而在我的家乡,有一种酒,就是用青梅酿造的,这种酒叫‘青梅引’,我家乡的青梅酒和别处的格外不同,入口酸涩,而后清香扑鼻,回味无穷。”

她举起了手中的酒坛,道:“这坛酒是前段时间我的老家人给我送来的,如果不是这坛酒,我还想不起来写这首歌。”

她顿了顿,道:“我故乡的青梅引,有一个美丽的传说,据说数百年前,有一个才子,胸有大志,十年寒窗苦读,想要匡扶天下,奈何家中贫寒,无力赶考。为了丈夫能够进京赶考,妻子摘下了梅子,酿造了青梅酒,卖酒三年,终于为丈夫凑够了盘缠,送他进京赶考。一年之后,丈夫高中状元,衣锦还乡,却发现妻子却已经病逝,丈夫最终辞官不做,在家里开了一个酒坊,酿造的就是我手中这青梅引……”

“这是乡野传闻,真实性已经不可考,我将其写成了歌曲,今日与君歌一曲,然后共饮青梅引。”

说完,华闵雨盘膝坐下,古琴横在膝前。

然后“嗡咚”一声,琴弦鸣响。

古琴的声音,韵味十足,只是一声,就已经足以让人动容。

加上华闵雨的那故事,那扮相,那一坛酒,更是让人心神悸动。

就连谷小白,都瞪大眼睛看着她身边的那坛酒。

“小白,想喝吗?”王海侠凑了过来,问谷小白。

谷小白连连点头。

“不行,你还未成年,不能喝酒!”

谷小白:“……”

呸!

不行,我一定要喝!

舞台上,华闵雨拨弦几声,柔声唱:

“梅子青青青不尽

竹马搁一旁

青丝指尖缠不住

小院春仍凉

长安遥望

望不见

谁笑声朗朗

煮酒一盏

不思量

自难忘……”

谷小白闭上眼,一幅画卷慢慢在面前展开。

又到了梅子青青时。

青梅树下,不知道谁的竹马,搁在一旁。

长安城中,一个男子手中缠着一缕青丝,低头看着那竹马,依稀回忆起了什么,脸上露出了一丝笑容。

然后,他抬头,遥望着远方。

他在思念谁?

思念那远方的妻子吗?

只是,距离如此遥远,再怎么思念,又如何能看到?

突然想到了华闵雨讲的那故事,谷小白的心中一痛。

酸肺腑,涩心肠

想见又见不到,遥望都望不见。

到底是什么样的滋味,这世界上,可能没有谁能够比谷小白更了解了。

而若是这个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