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长陵揉着眉心,无奈的叹口气,“这气……她得消到什么时候?再闹下去,惹到了母亲和祖母跟前,便是她这个当晚辈的不懂事,到时候我也护不住她。”

万里:“……”

其实,温枳没走远。

林子里黑,她只是静静的站着。

四月瞅了瞅外头,“小姐,他走了。”

“嗯!”温枳松了口气,“懒得与他废话。”

话音刚落,四月忽然转身,挡在了温枳跟前。

“怎么了?”温枳不解,心头微紧。

四月谨慎的环顾四周,“好像有动静。”

冷不丁的,温枳骇然绷直了脊背,连带着嗓音都变了,“四、四月!”

脚下,好像踩到了什么……

过了好半晌,也没见着温枳从林子里出来,萧长陵有些站不住了,“别是出什么事了吧?”

他知道,温枳应该是在躲着他,而不是去解手。

可躲着他……

时间也太久了吧?

思及此处,萧长陵便领着万里,朝着林子里走去。

还没走两步,便瞧见温枳走了出来,当下顿住脚步,松了口气,“阿枳?”

温枳睨了他一眼,转身朝着帐子走去。

“阿枳?”萧长陵疾追。

却被四月拦下,“小姐这会还在气头上,姑爷还是别往上冲为好,免得适得其反。”

萧长陵无奈的叹口气,只能转身离开。

夜色沉沉。

四下,终是安静下来。

萧老夫人的帐子在最中间,其他几个女眷的帐子则围在周遭。

这会,萧家的奴才都睡着了,唯有三两个家奴还在守夜。

四月悄悄的掀开了帐门,睨了一眼身后的温枳,压低了声音开口,“小姐放心,奴婢速去速回,您待在帐子里千万别出来!”

“小心。”温枳叮嘱。

这哪是虎狼窝,分明是乱葬岗!

四月悄悄的出去了一趟,温枳便坐在帐子里等着,好在小半个时辰之后,四月便回来了。

“小姐,搞定了。”四月低声说。

温枳松了口气,“那就好,没被人发现吧?”

“应该没有,奴婢很小心。”四月回答。

温枳点点头,“赶紧眯一会。”

“嗯!”

待会,天就要亮了。

主仆二人心里忐忑,好在天亮之后,也没人察觉到异常,是以二人便渐渐放下心来。

晨起吃了点东西,车队便又开始往前走。

温枳靠在车壁处,眉心微蹙的望着窗外,也不知道陈叔……找到人了吗?

林中。

陈叔踩着厚厚的落叶层,一步一顿的朝前走去。

昨夜,四月留了信。

今儿他们一走,陈叔便带着人过来了。

在边上的矮坡下,覆着一些枯枝还有落叶层,肉眼瞧着倒是没什么特别的,这样的地方,林子里随处可见,但陈叔知道,这底下藏着一个人。

拨开落叶层,挪开枯枝之后,陈叔如释重负的松了口气,徐徐蹲下来,瞧着缓缓睁开眼的人,“奉我家小姐之命来救你,还好吗?”

“在下付成之,多谢了……”

陈叔左右看了一眼,底下人快速上前,将付成之扶了起来。

“伤得不轻啊!”陈叔愕然。

付成之面色惨白,肩头的绷带是新的,血色也是新的,“差点整条胳膊都卸下来了,所幸不辱师门,虽然受了重伤,还是逃出来了!”

“先别说了,走!”

陈叔环顾四周,快速带着付成之离开。

马车上,陈叔检查了付成之的伤,“伤及筋骨,真的是差一点。”

如付成之所言,差一点就把胳膊卸下来了。

“如果不是少东家发现了我,四月姑娘悄悄为我疗伤,我大概熬不过昨天晚上。”付成之躺在那里,将药丸吞下,“多谢。”

陈叔收起了瓷瓶,“这药可急救之用,想必昨夜吃的也是这个吧?”

“不知,是四月姑娘给的。”付成之摇头。

四月给的,那就是自家小姐的意思。

“你……”陈叔张了张嘴,忽然不知道该如何开口。

孙天赐之死,众人皆知。

陈叔也知道,眼前的人就是付成之,但……

“绝对不是江湖恩怨。”付成之却好似猜到了他要问什么,“可能与杀我师弟的,是同一拨人,又或者……根本就是同一个人。”

陈叔沉默了。

同一个人?

那这个人……

想了想,他快速掀开了车窗帘子,瞧了一眼外头。

左右都是林子,瞧不出来有什么动静,但陈叔这心里委实不太平,若是真的招惹了什么,会不会牵连到小姐?这要是真的牵连到小姐,那还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