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月哽咽道,“若不是奴婢死死跟着,温家米庄的人得讯之后亦紧跟着相护,小姐还不知会是什么模样呢?大人,您可一定要为小姐做主。”

“岂有此理!”严信拍案而起,“本府只当他们是为了复仇,没成想竟是这般牵累无辜?温少东家在城外救助了多少遭灾的百姓,结果……”

这话一出口,严信自己也意识到了问题所在。

不对啊!

之前木匠说过了,因为温枳在上京救过他们,所以沿途以血掌印恐吓他们,为的就是让温枳因为害怕而回上京,莫要进扈州城。

既是如此,现如今萧良善家死了两个,应该也不必走这般极端,毕竟萧家的姨娘还在那疯子手里……

“萧家的人,没找你们?”严信问。

四月和温枳对视一眼,没有吭声。

主仆二人如此神态,足以让人联想翩翩。

“本府明白了!”严信点点头,“温少东家就在这里待着,等着天亮之后,本府亲自送你回去。”

温枳行礼,“多谢知府大人!”

“本府倒是真的没想到,萧家的人竟是薄情至此,大抵是城外之事让他们知晓了,所以想给你一个教训。”严信兀自想象,“世风日下,人心不古!”

温枳垂下眼帘,“还是要谢谢知府大人,要不然我还真的没地方去,这人生地不熟的地方,走哪儿都不安全。”

“你只管放心歇着,本府让人给你们安排客房,诸事皆等天亮。”严信转身出去安排。

不多时,温枳便带着四月住进了衙门的厢房里。

“小姐?”四月低语,“萧家的人若是出来找咱们,那该怎么办?”

温枳笑了笑,“误会这东西……只要没人解释,就会变成真相,信或者不信,其实没那么要紧,有这流言蜚语就够了!人心经不起猜测,三人成虎,人言可畏。”

一句“人言可畏”,不知道逼死过多少人……

“明白了,到时候就算萧家的人来找,那也是他们做贼心虚,不找就更好了,放任小姐的死活不管,更显凉薄冷血。”四月明白了,“可表公子闹这么一出,只是为了败坏上京萧氏的声誉吗?”

他也不是傻子

温枳这一时半会也没猜偷容九喑的意思,可今晚这么一闹,他拿捏了萧家,又拿捏了温家,算是一举两得,着实没什么损失。

“温家的人都出来了,想必东辑事皆有所载录。”温枳眯了眯眸子,“这总归不是好事。”

知己知彼,百战不殆。

现如今自身暴露,对于温枳来说,算是输……

输给了,容九喑。

“是奴婢……”

“与你无关,他是故意的。”温枳深吸一口气,“入了宫廷,果真是百般算计,让人防不胜防。好在,温家在扈州城的产业不多,就算暴露了也不能拿咱怎样。”

四月垂眸,转身去铺床,“小姐累了吧,歇一歇,这一次,奴婢必定是日夜盯着,绝不离开您半步。”

“不必如此紧张,这是府衙,出不了大事。”温枳坐定,“既是他让我来府衙,自是没有比府衙更安全的去处了。”

四月点头,不再多语。

说来也可笑,萧家二少夫人丢了,居然没一个人发现……

当然,也是逢着一个契机。

比如说,萧老夫人病情严重。

睡前还只是几声咳嗽,到了夜里就开始高烧不退,于是乎所有人的心思,都落在了萧老夫人的身上,萧元氏和萧姿整夜守在萧老夫人身边。

及至天亮时分,萧老夫人的情况依旧不太好,萧长陵赶过去的时候,人还在昏迷之中。

“母亲,祖母如何?”萧长陵着急,“要不然,再找其他的大夫看看?”

萧元氏疲惫不堪,“怎么只有你,你那媳妇呢?”

“阿枳没来吗?”萧长陵愕然。

萧元氏一怔,“你自己的媳妇,你不管着,还指望着谁管?我之前怎么跟你说的,你呀你,只管惯着她吧,这般没有礼数,早晚爬到你的头上,来日有你苦头吃的。”

“母亲息怒,我这就让人去看看。”萧长陵想了想,“许是昨日在城外忙碌,累着了,所以睡过头。万里,你让少夫人过来侍疾。”

万里行礼,“是!”

“不必了!”院门口,忽然传来了声响。

众人旋即抬头去看,只瞧着知府严信,已经出现在院门口。

管事的在前面领路,因着来得太突然,是以都来不及通报,“大人,这边请。”

“知府大人?”萧长陵赶紧上前揖礼。

严信虽然心里不屑,但门面上的功夫还是要的,“不必客气,本府是来送人的。”

“送人?”

“送人?”

这下,把院子里的人都弄懵了。

送什么人?

“昨天夜里,二少夫人被人掳走,恰逢府衙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