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很简单,城门口的守卫,无意中发现一辆马车停在了林子里,马灯亮着,被风吹得左右摇晃,瞧着好像不太对劲。

于是乎,守卫便撑着伞去查看。

这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

及至马车跟前,他们才知道这有多吓人?

一只血淋淋的手,被悬在马车的车门前,血水与雨水混在一处,止不住的往下坠,染红了整个车前板子,在风吹的马灯光影下,分外惊悚诡异。

那两个守卫,愣是被吓得掉头就跑。

跑出去几步,被雨给浇醒了,登时打了个寒颤,算是彻底醒过神来,这才重新回来,瞧着那血手掌的边上还扎着一个匕首。

匕首,戳着一封书信。

正是因为这封书信,守卫赶紧通知了府衙那边,这才有了府衙众人,纷纷出城的行动。

马车还停在林子里,守卫让一人守着,未敢有所挪动。

“就是在这里!”守卫开口。

捕头和师爷率先赶到的,知府大人那边暂时还没敢惊动,毕竟这事尚未确定,是否跟木匠和萧家那件事有关。

“好像是个女人的手?”捕头凑上去细看。

火把摇曳,因着大雨,实在是瞧不太真切,但瞧着这断手,肌肤细腻,指甲上还染着蔻丹,应该是个女人的手。

只是,手在这里……

“人呢?”师爷犹豫着。

手在这里,人在哪?

或者说,尸体在哪?

是生是死,总归得有个说法吧?

“等会!”捕头示意众人莫要轻举妄动,小心翼翼的将血手掌解下来,搁在了边上的盘子里,其后推开了马车的门。

马车内,空空如也,什么都没有。

“没有。”捕头低声说。

火折子在马车内燃起,羸弱的光亮照着车内的一切。

在马车里面,还有两个包袱,捕头小心翼翼的打开,一包是衣裳,一包是细软。

衣裳是女子的,可见出事的应该也是女子。

书信上只写着一句话,释放木匠和疯女人,否则人质必死。

至于抓了什么人,让知府衙门的人,自己去找。

等于说,这是给了衙门出了一道难题,也是在为他们自己争取时间,在找不到人质是谁的情况下,根本无法下手,找不到对方的所在。

到了最后,为了他人的性命,衙门不得不放人,借此交换人质……

师爷绕着马车走了一圈,因为下着大雨,什么痕迹都被冲刷干净,只知道这辆马车是从官道那边进来的,可车里没有血,车外的血全部来自于那个血掌印,再无其他人的痕迹。

另外一点便是,车上肯定是有人的,否则马车不会自己跑,那么这个人呢?

地上没有脚印,周围也没有其他的痕迹,瞧着就像是凭空消失了一般。

“真是奇了怪了。”捕头从马车内出来,“一点血迹都没有,但是有一点挣扎的痕迹,地面的毯子被蹭了一下,然后就没别的动静了。”

应该是马车忽然停下来,然后陌生人进了马车,车主人想跑,却被忽然控制,但双腿止不住的踹了一下,其后便被彻底制服。

这人,应该功夫不弱。

要么,力气很大。

虽然对方是个女子,但是要制服一个女子,也不是全然轻松的事情。

“先把马车带回去吧!”捕头说。

大雨一直下,如果马车始终停在这里,只怕车上的痕迹,很快就会被冲刷得彻底干净,趁着现在还有所残留,先送回府衙里再说。

马车被人送回去,师爷与捕头还留在原地,仔细的查找着留下的痕迹。

只是,厚重的草地,又是黑灯瞎火的,哪儿能看得清楚?

大雨还在稀里哗啦的下着,终是一个不眠之夜。

翌日,府衙那边来了消息。

严信派人去擒那几个,追杀木匠一家的护院时,萧时和萧执告知衙役,后院的那位姨娘跑了,这会也不知道跑到了何处。

“人走的时候,卷走了不少财帛。”衙役禀报。

严信转头望着不远处的马车,那是昨天夜里,捕头让人从城外送回来的,里面有两个包袱,一个包袱是衣裳,一个包袱是细软,所以……

“找姨娘房中的奴才过来,且看看那包袱里的东西,是与不是?”严信心里有个猜测。

事实证明,萧良善家中的人,是不可以落单的。

要不然,下场很惨!

包袱里的东西,经过萧家奴才的辨认,的确是姨娘的,连那只断手,也确定是她的。

手背上的那颗痣,便是辨认的依据……

萧家的姨娘,出事了!

找不到,根本找不到

萧良善的妾室出了事,对于萧家来说,无疑又是一个炸雷,让人浑身颤抖,止不住心惊胆战。

看情形,这是又死了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