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雀翻身趴在床边,接过他手中的水,水的温度刚刚好,不冷也不烫。她喝了两口,抬眼看到身边的人,眼镜架在鼻梁上,脸上落下一片阴影。他的影子落在被子上,影影绰绰间,沈雀脑海里出现一个声音:结婚是不是就是这个样子?

有人倒水,有人盖被子,有人关心,有人陪伴。

“冷吗?”沈雀将水杯递过去。

周与伸手接过,曲指替她擦了擦嘴角漏下的水滴,“我去洗个澡,你先睡。”

“这没衣服。”

沈雀拉着被子翻身侧躺,周与帮她把枕头拉过来放在她脑袋下面。

“没关系,我明天早点去买一套,”他抬起手闻了闻自己,“一身酒味,影响你睡觉。”

沈雀耷拉着眼皮,嘟囔一句:“去吧…”

周与笑着摸了摸她的头发,“累了先睡,我明天给你做早餐。”

“吃鸡蛋面。”沈雀将手缩进被窝里,冲他提要求。

周与将她额前的头发拂开,看了她一会儿,将水杯放在床头柜上,然后伸手关了灯,只留一盏微弱的床头灯。

房间就有浴室,可是周与却选择了外面的卫生间。

周与回来,沈雀已经睡着了,他轻手轻脚的取下眼镜,放在床头柜上。然后小心的躺进去,等身上冷气散去,他侧身将沈雀搂过来。

周与抱着她,用视线一点一点描绘她的眉眼。这样贪婪的凝视,周与几乎一夜没睡。

周与凝视着窗外的黑色,他贪婪的想着长久,他一遍一遍的推演他们之间的困境。

他想了一夜。

他们之间似乎找不到正解。

无论怎么做,他始终是沈耀东的学生?

无论怎么选,他的父亲仍是赌鬼,他的血液和来源无法更改。

无论怎么努力,妹妹的未来,仍在他肩上。他背负太多,沈雀跟着他,无法过得比现在更好。

一夜未眠,周与七点起床去买菜,出去的时候,给沈雀留了一张字条。

他跟着导航找到了最近的商场,以最快的速度买了套衣服,买了菜,买了面。

回到沈雀家,他忘了密码。

无奈,他只能给沈雀打电话。

手机响了一会儿,沈雀穿着件长款睡裙从里面出来,看样子还没有睡醒。

周与拎着东西,抱歉的说:“我忘记问你密码了。”

“是我忘记告诉你了。你顺便问问我家公主吃什么?”沈雀指了一下餐桌前的人。

周与顺着她手指的方向看过去,奶白色的餐桌上放着一盒纸巾和一个透明香氛玻璃罐,玻璃罐上面插着几个空荡荡的枯枝散发香味。

再往前,就是那位公主,她双腿交叠坐在餐桌前。她长发齐腰,妆容明艳,灰色皮草搭配鱼尾裙,看上去极具攻击性。

沈雀交代完趿着拖鞋往房间走:“我再睡会儿。”

“你叫……”餐桌前的女人捏着他留下的纸条,她低头看了眼,“周与?”

周与将换下的衣服袋子放在玄关,弯腰换鞋,“你想吃什么?”

“我叫梁青。”女人站起来,将纸条压在桌面上,鱼尾裙下垂,拖到小腿。

“你好。”周与不太适应这种情况,只是简单的打招呼。

梁青握着手机,朝他走过来,“买了什么菜?”

周与将购物袋打开,“面,还有些配菜。”

梁青抱臂看了眼,“我想吃火腿肠面,我不要鸡蛋。”

她吃火腿肠面,沈雀吃鸡蛋面。

周与脑袋懵了一下。

梁青瞥他一眼,“不行吗?”

周与顿了一会儿,应了下来,“可以。”

他提着东西往厨房走。

梁青趿着拖着跟过来,侧身打量这个男人,试探性的问:“沈雀昨晚欺负你了?”

“什么?”周与有点跟不上她说话的节奏。

梁青斜倚在厨房门口,修长的甲片轻轻敲着手机壳,盯着他镜片背后修长的眉眼,“她强了你??”

她直白得让人尴尬。

周与失语两秒,轻呼一口气,才说:“也不能这么说。”

“你自愿的?”梁青似乎对此十分感兴趣。

周与不想再跟她讲,“你不如问问她。”

她们姐妹之间,总更好聊一点。

“也对。”梁青丢开周与,转身往房间走。

房间门响了一下,没多久,就听到沈雀的骂人声:“梁青,你有病吧?!大冬天的来我家吵吵!”

“老狗说我来关心关心你。”

中间的被她压着声音说过去的,周与没听清楚。

月季花语

房间里,梁青坐在飘窗上,“鸟儿,你确定那…谁…不会报警?他看着很不情愿的样子。”

“滚!”沈雀扯着被子一溜,缩进黑暗中。

梁青跳下飘窗,到床边扒拉她身上的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