树懒园长早已过了退休的年纪,幼崽园无人接手,他不舍得丢下一群无依无靠的幼崽们,才咬着牙撑到现在。招聘信息挂出去大半年了,中间有不少人来面试,都被幼崽园的现状逼退了。

只有怀夏留到了现在,还主动踏进厨房,为幼崽们做了一顿饭。

怀夏的履历非常简单,但对幼崽园来说,怀夏就是救命稻草。

树懒园长用了生平最快的语速,对怀夏道: “你通过面试了,从今天起,你就是幼崽园的新任园长了。”

怀夏: “……”这么快的吗?

看到幼崽园的招聘要求的时候,怀夏就感觉这所幼崽园有点随便,现在,树懒园长没问他一句话,就直接同意他当园长了,这也太随便了?

“您不再考核一下吗?”怀夏试探着问。

树懒园长急切地抓住怀夏的双手,常年微笑的面孔也爬上了几分着急,再次突破了自己的极限,快速说道: “不需要,我相信你一定能撑起这所幼崽园,不用等明天,我今天就给你转正了。”

怀夏: “……”

这的确不是什么传销窝,可怀夏觉得自己跟误入了未知的虎穴没有区别。

怀夏担心崽崽们饿肚子,暂时被搁置的问题在这时一齐涌了上来,他翻出口袋里的招聘gg,指着福利待遇这一栏,问道: “这是真的吗?”

怀夏捕捉到树懒园长眼里一闪而逝的心虚,树懒园长的语速忽然减慢了,而且慢了好几倍,他似乎是故意磨怀夏的耐心,以为用这种手段就能敷衍过去,却没料到,怀夏比他以为的要有耐心多了。

被怀夏真诚的目光注视着,树懒园长心知躲不过去,放弃了挣扎: “假的。”

怀夏没有意外。

踏进这所幼崽园后的所见所闻,怀夏就能判断出,这所幼崽园很穷,建筑与装修带着上个年代的气息,桌椅板凳都很老旧,厨房小不说,连个餐厅都没有,关键是,熊淼说,学校只有园长,没有老师。

这样的学校,怎么可能拿得出五万的月薪聘请园长呢?

怀夏的沉默让树懒园长的心都悬到了嗓子眼,他不擅长说谎,贴出虚假的招聘gg已经是他这辈子做过的最心虚的事情了,这下说漏嘴后,他索性不隐瞒真相,一股脑全交代了。

四十年前,树懒园长和伙伴们一起出资建立了这所幼崽园,四十年间送走了一批又一批的幼崽们。

几十年足以改变一个人,当初满腔热血的伙伴们都被生活压垮,他们对没有收入,还要倒贴的幼崽园没了热情,纷纷劝树懒园长关园,或者将幼崽园改成学校,招新生入校,幼崽园就能继续经营下去了。

那时的树懒园长年轻气盛,不愿意妥协,当初创办幼崽园的目的,就是为了让孤苦无依的幼崽们有衣食住行,有能接受教育的地方。

伙伴们嘲笑树懒园长善良过了头,几次争执都吵不出一个结果来,最后干脆不再争辩。

伙伴们陆陆续续离开幼崽园,只剩下树懒园长还在苦苦坚持曾经的梦想。

只是,大部分梦想是需要建立在金钱基础上的,树懒园长的梦想所需的金钱还要多。

这几年,树懒园长的积蓄见底了,他才明白,伙伴们当初的决定是正确的,可他还是不舍得让这群幼崽们再经历一遍流离失所的苦,还是咬着牙继续撑到现在。

这中间,树懒园长终于采取了同伴曾经的建议,招收新生。

但他的决定太迟,这所学校早没了刚建立时的光鲜亮丽,随着一所又一所幼儿园的建立,老旧破败的幼崽园连招到一个新生都困难。

树懒园长千想万想,才终于想到虚假招聘这个办法,他觉得,广撒网,总有一条笨鱼会上钩。

他等来了无数条鱼,最后只有怀夏这条笨鱼咬了钩。

怀夏听完树懒园长的坦白后,沉默了很久。

如果树懒园长一开始就对他说明情况,怀夏一定不会上这条随时都会沉的破船。

既然已经上了船,见过这群可爱听话的幼崽们后,怀夏想要下船的念头被生生掐灭了。

他这辈子注定是要在毛茸茸这里跌无数次跤的。

树懒园长看出了怀夏的挣扎,怀夏没有一口拒绝他,这说明还有挽留的机会。

他拼了老命挽留: “阿怀园长你放心,你还年轻,有无限的潜力,我相信,只要你用心宣传,幼崽园不愁招不到新生,等新生入校,工资就不愁了,我也会帮你的……”

这些话怎么听怎么像画大饼,甚至连园长都叫上了。

明知是坑,怀夏还是跳进去了,面对树懒园长的一再挽留,他终是松了口: “我试试看吧。”

怀夏不敢给出保证,他从没开过学校,不知道如何经营,但目前,他唯一能找到的工作就只有这个了,不管怎样,他得先解决生存问题,再想其他的办法。

树懒园长闻言一喜,乐得闭不上嘴巴,转头就去给怀夏办转正手续了,生怕怀夏要反悔,得尽快将怀夏和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