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生盯着他看了会儿,没说好与不好,抬腿朝另一边走去,在路边的一辆车边停下,这才开口:“上车,送你。”

林予深只好走了过去,在副驾驶坐下,系安全带时,听见身边人说:“顾闻序。”

林予深反应了一会儿才想明白这是男生的名字,点点头,在疼痛的作用下慢半拍回道:“林予深。”

顾闻序“嗯”一声,没再说什么,发动引擎,驶上马路。

秦光选择的宴会厅距离学校并不远,一刻钟后,林予深透过车窗望见校门,以为顾闻序会靠边停下,但车子径直开进了校园,在无忧无虑的散着步的大学生之间穿梭而过,最终稳当当停在宿舍楼下。

林予深推开车门下了车,转过身正要再说一遍谢谢,就见顾闻序也走了下来,往他走近。

“走吧。”顾闻序说。

林予深只好在对方的陪伴下迈进宿舍楼。

酒精的作用持续发酵,随着时间的流逝愈演愈烈,到上楼时,林予深已经不自觉微微弓起了腰,因此急促的脚步声自上而下响起时,混沌的大脑和迟钝的身体让林予深无法灵敏及时地作出躲避反应。

当另一道身影即将猛撞上来时,一道力拉住了林予深的手臂,而后林予深整个人被稳稳地拉向旁边,又被一只手掌扶在后背,帮助林予深站稳。一场意外事故就此避免。

险些撞了人的男生连忙道了歉,确定林予深没事后才离开。

林予深偏头看向顾闻序,认真地开口道谢。

顾闻序什么也没说,神情很淡,好像刚才的举动只是下意识的行为。

垂眼看了眼自己手掌当中的另一人的细嫩的手腕,顾闻序收回手,重新跟在林予深身后时,却不自觉摩挲了一下指尖。

终于回到了宿舍,顾闻序没有待太久就离开了,林予深喝了一杯热水后爬上了床躺下。

抬眼望着白花花的天花板,林予深以为他和顾闻序只是偶然一次遇见,却没想到,在他之后的大学生活中,顾闻序的痕迹再没有消退过。

那天之后,顾闻序时常出现在林予深的宿舍中,大多数时候是来找秦光,但秦光偶尔不在宿舍,顾闻序也不会立刻离开,坐在好友的椅子上,并不说话,只是玩手机。

再后来,顾闻序开始和秦光一起出现在法学专业课的教室里,和林予深坐在一起,最初是一周两三次,慢慢发展到一天至少一次,最后甚至代替了秦光完成课程考勤和点名。

加到顾闻序的微信就是在一次秦光逃了课的课堂上。

那是一节鲜少点名的专业课,因此学生们到课率很低。但某一天,任课讲师站在讲台上,扫视整间教室,破天荒地接连点了几位同学回答问题,接连点到三位同学不在,讲师平静的面容终于渐渐带上一层怒意。

于是在下一位点到秦光时,顾闻序站了起来。老师提的是一道专业性较强的问题,虽然顾闻序蹭课蹭得不少,但到底不是法学专业的学生,他答不上来,正要说不会时,搭在桌面的手掌被很轻地戳了戳,他低下头,林予深给他递了一张小纸条。

有了答案,明明该赶紧照着念,顾闻序却不期然走了神。目光落在戳了自己的白皙修长的手指上,扫过粉嫩干净的指甲盖,完全忘记老师还站在讲台上,所有人还在等待他回答问题。

等了半分钟没等到学生开口,但好歹这个学生不像前几位逃课,讲师脸色稍霁,摆摆手让顾闻序坐下,又点了另一位同学的姓名。

顾闻序坐下后,林予深拿回纸条又看了一眼,答案没有错,又仔细看了看,琢磨半晌,往顾闻序靠近些,小声问:“是我字写得太小了吗?”

距离被拉得很近,林予深却毫无所觉,只是奇怪为什么有答案顾闻序不念。被顾闻序注视着,林予深听见顾闻序低低开口:“没有。”

林予深不再纠结,坐回去,重新将注意力放在课本上,桌面上却倏地移来一台手机,上面亮着一张二维码图片。林予深偏过头,和顾闻序对视上,顾闻序说:

“加个微信。”

这天之后,林予深和顾闻序从有着共同朋友的似熟非熟的关系逐渐发展为好友,顾闻序来林予深宿舍的次数更加频繁,不再是找秦光,也不是其他冠冕堂皇的理由。

顾闻序全然忽视秦光的存在,和林予深讲话,看林予深写作业,给林予深的实习提建议甚至什么也不做,只是静静地坐在一边,俨然成为这间宿舍的编外人员。

短短几日内,林予深和顾闻序之间关系的亲密程度就迅速超越了秦光。

林予深开始和顾闻序一起吃饭、一起泡图书馆,偶尔一起散散步、看看电影,做兼职时,顾闻序还会来到林予深工作的咖啡馆,在空桌上坐下,点一杯咖啡,然后等待林予深下班。

顾闻序渐渐深入到林予深生活的每一角每一处,成为了林予深学生时代最独特、最重要的人。

关系的进一步发展也在一日一日的生活中如春日惊雷般不可阻挡地赶来,从好友变成恋人,最后只差一个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