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真的是小圈子,还是那种彼此之间只有对方的小圈子,池礼性子好,言扶闷闷的,但他也讲礼貌,和他讲话他不会忽视,不会不理睬人家。

所以,其实谁都可以和他们讲话。谁都可以突然闯进他们的小圈子,搭着他们任意一方,就开始说话。

可说话容易,听人说话也容易。谁都可以做到,但谁能融进他们里去呢?

好像谁也办不到。过往的那么多时间里,建立了他们那么多的默契,许多时候他们的一些行为,甚至不需要说话,只是对一个眼神,甚至眼神都是错开的。

可彼此就是知道,对方想做什么。

……真的有人可以破开这种默契吗?

真的有打败竹马的天降吗?真的,在他们彼此相伴没有外人参与进去的青春期里,面对着漂亮的年轻的灵魂共振的彼此,就没有一瞬克制不住的占有欲吗?

岁凛反应过来了。

喔,只要放任他们继续做朋友,即便他真的追到池礼了,他也不会得意,也不会满足。

他会一直把警惕的目光,落在言扶身上,他会像之前他看过的许多的痴人一样,等着抓把柄,等着不幸福流露出来。

岁凛才不要那样。

岁凛见他们围着一件衣服开始说些他参与不进去的话,他焦躁起来,就开始闹出动静,吸引他们的注意力。

他划开手机,随手点进音乐播放软件,开始放歌。

岁凛的音乐品位还不错,他坐在那里不耐烦地切歌,切了几首歌,都是还很好听的那种。

结果一不小心,切到了《千山过》。

前奏一出来,言扶眉毛就拧起来一点了。他听着,下意识就去看池礼,把池礼都看了个莫名。

池礼:“怎么了?”

言扶摇头,示意没什么,但因为是池礼问的,于是他没有糊弄敷衍,他实话实说:“我不喜欢这首歌。”

仔细想想,其实不算是“不喜欢”,而是他讨厌的歌。

岁凛低头看看:“这首挺好听的呀,你不是没什么喜恶的吗,怎么偏偏不喜欢一首歌啊?喔,是因为名字比较伤感?还是你不喜欢民谣这个类型?”

旁人自然不懂,池礼听着这歌,却越往后面越耳熟。

“这歌我好像听过。”

他在那里说“好像”。

言扶也觉得自己的理由离奇。

可池礼清亮的目光瞧着他,他下意识地说实话,连躲避话题的沉默都没有。

“……因为它是池礼之前的铃声。”

池礼不是对着生活里的细枝末节都能记住的好记性,他自己有一段时间用的铃声,也只是人家歌曲的副歌。

于是哪怕《千山过》从头放给他听,他都要确认一会儿,没法一瞬间听出他用它做过手机铃声。

但言扶一下子就听出来了。

他瞧着比用过这首歌做铃声的池礼,还要敏感。

言扶干干巴巴地解释:“我不喜欢他手机响起来。”

岁凛嗤笑一声,以为言扶在讲笑话:“什么古怪的理由?”

可,这理由就是真的。

言扶就是不喜欢池礼的手机响起来,连带着也不喜欢池礼的手机铃声。

他手机铃声响起来,他就要接电话的。

或许是和别人讲话,或许是要走掉。

言扶不喜欢这个。

可他没说,他还控制着自己不要表现出来,因为有人打电话给池礼,叫池礼出去或者是和池礼聊天,那都是池礼自己的事情,也都是社交意义上的好事情。

他知道,他理解,他支持,他鼓励。

可他心底,却咕嘟咕嘟冒着煮蓝色魔药时候的泡泡。他要过很久,到池礼都不记得自己的铃声的时候,才承认,他不喜欢池礼的铃声。

只是不喜欢这首歌,没有不喜欢池礼出去玩,更没有不喜欢池礼的新朋友。

绝对没有。

池礼笑起来,按着自己太阳穴的位置,瞧着言扶的局促,颇有些笑得乐不可支的样子。

“以后我都不接电话了,电话和微信语音我都不接了,别人一给我打电话,我就摁掉,我就和言扶说话,好不好?”

他笑着捉弄言扶,言扶坐立不安,眼瞧着恨不得当着池礼的面跳起来。

“不要。”言扶急忙说。

池礼表示懂了:“那我接了电话,就出去玩,谁叫我出去,我都出去玩,谁找我聊天,我都要聊三个小时,社交嘛!”

言扶看着更急了,往池礼身边凑了凑,憋了一会儿,吭哧出一句:“也不要。”

岁凛看着,冷哼一声。

就刚刚那个机会,嘴不是长着呢嘛,吻他啊!吻他不就得了!

让他一会儿不接人电话,一会儿又说什么出去玩的,吻完了他以后也就不乱说话了,这有什么可以迟疑的?

他长着嘴呢,你也长着嘴呢,直接吻他不就得了,省得他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