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倒是有点意思了。”林不寒深吸一口气,“一个小小的宅院,虽说会有点江湖高手,或者是武艺高强的护院,但也不至于闹到这种程度。皇帝身边派出去的人,可不是吃干饭的,怎么可能连人都没见着,就被鼻青脸肿的丢出来?”

手中的佛串子,慢悠悠的转动着。

温枳那丫头,林不寒是见过的,瞧着手无缚鸡之力,胆子说不上太大,但也不至于太畏缩,如今看来,似乎是他小瞧了这丫头……

“督主?”祝桓开口,“那这件事……”

林不寒捻着佛串子,“这件事若是交给东辑事来办,消息走漏了不说,最后阿喑还得怨怪在本督的头上,若是哪天真的一飞冲天,是你去承他的怒火,还是本督被他扒了皮?”

祝桓:“……”

所以这件事,只能是皇帝自个干。

皇帝的身子不大好了,能撑到什么时候还不一定的,说不定在闭眼之前就办成了,可若是办不成,那这天下也就落不到旁人的手里,他林不寒手握东辑事,是新帝手里最好的刀子。

当然,也可能是悬在新帝头上的刀……不管是哪位皇子登基,只要外戚不够强大,东辑事都可以毫无障碍的立足。

没能抓到人,魏东自然不会跑到皇帝跟前,说什么妖邪之论。

皇帝本就在病中,再闹出这等无稽之谈,岂非冲撞?

魏东还没这么傻,只说周围众高手维护,一时半会的没有机会,只能先等等再说,想来等着来四皇子成亲那一日,也就是五日后,可以找机会把人请进宫。

“成亲……”隋宗风小声嘟哝,“是了,要成亲了。”

洛时节得成亲,他得瞧着自己的四皇子成亲生子……

“那一日,朕便在四皇子府等着她吧!”隋宗风有气无力的开口,“就在四皇子府里见,不必再送进宫里,来回跑得麻烦。”

魏东行礼,“是!”

皇帝怎么说,他就怎么做。

如今,只等着初五那一天的到来了……

夜里闹了这么一出,天还没亮的时候,容九喑就进了门。

温枳这会还睡着,瞧着人没事,他这心里头就放心多了,只要她没事,那他现在的忙碌都是有意义的,上京城内那些腌臜事总要了结,但得一步步来。

“小姐没事。”四月低声解释。

容九喑退到了门外,如释重负的松了口气。

“那些人都被昌氏兄弟打发了出去,估计这会都回宫领罚了。”叶子回答,“就是不知道,会不会有什么非议?”

容九喑摇头,“魏东没那么蠢,放心就是。”

在帝王跟前议论这些无稽之事,不是找死吗?

“那就好。”叶子松了口气。

容九喑眯了眯眸子,“这几日要留心,尤其是四皇子府成亲那一天,千万不要被人群冲散,那个时候四皇子和殷姑娘都顾不上阿枳,你们两个要把人跟住了。”

“皇上会在那一天动手?”四月问。

容九喑想了想,“不无可能,这几日应该没什么大碍,我先收拾了萧家那边再说。”

“是!”

“是!”

萧家和大皇子沆瀣一气,就等着最后的放手一搏了,他得把人安插进去,才能刀子反向,背后生刺……

如果不是你们,母妃怎么会死?

所有的成功,都不是突如其来,也不是从天而降,皆是一步步筹谋所得,所以不管什么时候,都不可以掉以轻心。

关键的时候,容九喑不能再这里久留,只能先行离开。

“爷?”他出来的时候,崔堂在外头候着,“姑娘没事吧?”

容九喑深吸一口气,“总归都是要讨回来的,不急于一时。”

“是!”崔堂颔首,“刑狱大牢里的那位只剩下一口气,用药吊着,暂时死不了,只是也不能再用刑了,让他好好的再活几日。”

到时候连同萧家那帮腌臜,一起了账……

“留意着,等事情结束之后,连同城外的那个废物一起押解进来,让两兄弟见个面,也好商议一下,该怎么死?”容九喑敛眸,缓步往前走去。

要应付这些人,着实有些心累,令人恶心,但一想到事情很快就结束了,便又压下了心头的厌恶。

“是!”崔堂行礼。

快结束了。

很快……

日升月落。

按理说,贵人薛氏是负罪而死,虽说事情没查清楚,但没查清楚便殒命,多少有点惹人非议,所以死的时候还背着毒害五皇子的罪名。

帝王仁慈,念及过往。

“娘娘好歹是伺候了皇上这么多年,虽说临死都没有洗清嫌疑,但毕竟诞育了子嗣,没有功劳也有苦劳。人死如灯灭,皇上允娘娘以嫔位身份下葬,一切事宜交给殿下您处置,礼部的人从旁协助。”林不寒在前面领路,“皇上说了,三皇子殿下不必去谢恩,只管将事情办妥便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