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时节脑袋晕乎乎的,倒也没多说什么,只是踏出偏门的那一刻,陡然间如同醍醐灌顶,见鬼一般的盯着自己的老母亲。

“娘,这地方你怎么这么熟啊?”洛时节满脸问号,“您第一回进宫,怎么跟回自个家似的,连这小门在哪都一清二楚?”

甚至于进来找他,如入无人之境??

“我……”洛母皱了皱眉头,“进来之前,问人要了宫里的图纸,所以误打误撞吧?快走,免得被人发现。”

洛时节挠挠头,“是这样吗?”

不远处,李常安转身消失在暗处。

洛母只脚步一顿,其后继续搀着洛时节往外走,先离开这个是非地再说……

腌臜

待二人离开之后,李常安已经转回容九喑身边,如实汇报了情况。

“这一出好戏,你觉得如何?”容九喑偏头问。

温枳愣了愣,“虽然不曾亲眼所见,但站在外头瞧着内里热闹,便也如同亲眼瞧见了一般,属实没想到一国公主居然会如此……这等下三流的法子,还真是叫人不敢置信呢!”

“这宫里又不是什么好地方,下三流的东西比比皆是。”容九喑负手而立,瞧着不远处的殿宇,“这一个两个的只求结果。”

至于手段如何?

这天底下的史册,何尝不是胜利者书写?

输的人,连叫屈的机会都没有……

“皇上似乎没有惩罚公主?”温枳有些犹豫,“这件事就这么算了吗?”

顺着容九喑的目光看去,温枳瞳仁骤缩。

坏了,是漠北使团的人?

“他们都看到听到了,会如何?”温枳忙问,“两国议和的协议还能作数吗?”

崔堂笑道,“换个人去和亲而已,更何况皇上的圣旨还没下,谁都不确定是哪位公主和亲漠北,皇上不止一位公主,三公九卿之中也不乏身份贵重的官家小姐。”

挑个人而已,其实没那么大的难处,只是这一个两个的,先自己吓唬自己,最后闹出了这一出出的笑话。

“如此说来,公主是杞人忧天?”温枳皱眉。

容九喑缓步朝前走,“倒也不尽然,若是有这个可能,你怕不怕?”

温枳哑然。

“漠北那是什么地方?”崔堂接过话茬,“娇贵的公主怎么敢把希望交付在别人身上?但凡有一点可能,她都决不能容忍。荣华富贵不好吗?要去漠北那苦寒之地受罪,哪受得了?”

温枳敛眸,“那也不该拿别人下手!”

洛时节有大好前程,一旦做了驸马,便要卸下所有的官职,从此以后只当个闲散之人,这十年寒窗苦读,好不容易考上的功名,便是就此作废了。

想想,都觉得憋屈!

可偏偏,公主拿洛时节下手……

“洛大人如今是皇上跟前的红人,就算真的跟公主有什么,皇上也不会厉声责怪,最后只是惋惜一场,若是换了其他人,说不定皇上一生气就给杀了,公主可就白忙活一场了。”崔堂笑着解释。

温枳叹口气,“所幸李大人去得及时。”

“这可多亏得咱家爷神机妙算。”李常安赶紧拍拍马屁。

这样的功劳,他可不敢占着。

尤其是,在温枳跟前……爷的脸面才最重要!

“那个……”温枳犹豫一下。

方才看着洛时节的母亲,好像对宫里很熟悉的样子,难不成是容九喑他们,提前给付了图纸,所以洛母才能这般轻车熟路?

“洛大人的母亲,似乎有点奇怪。”崔堂说。

叶子回头看了一眼,“这老婆子好像对皇宫很熟?莫不是,洛大人进宫之前交代的?”

“这地方,洛时节自个都不熟悉。”容九喑打破了所有人的猜测。

一瞬间,四下安静得落针可闻。

温枳抬眸望着容九喑,心里有些不安,但一时间也不知道该说点什么?

好半晌,她低声问,“你们是不是会去查她?”

“小阿枳觉得呢?”容九喑低头看她。

温枳抿唇,不语。

东辑事的事情,属实轮不到她来置喙,何况还有个林不寒在上面,到底要怎么做,还不是他们一句话的事儿?

“既有可疑之处,哪怕不是我去查,也会有人跟着的。”容九喑不温不火的开口,“小阿枳,这就不是你该管的事,懂?”

温枳点头,“是!”

正说着话呢,殿内又传出了隋平安的哭声,听着倒是挺凄惨的,想来这一次是真的吃够了教训。

“活该。”叶子勾唇,“算计别人不成,反而将自个算计进去。”

容九喑伸手,捂住了温枳的眼睛。

“腌臜东西,脏!”

话音落,一副副担架被抬了出来。

出现在隋平安床榻上的小太监,皆被下令处死,白布覆盖,丢乱葬岗。

劝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