校庆活动的救命之恩火速拉近了两人的距离,意识到周北洛其实也没那么讨厌后,程晚现在有意无意地就跟少爷套套近乎,用摇尾巴的方式企图和人搞好关系。

一来是确实感动,

二来,这周末还要去他家借住……人即将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

被突然叫到,周北洛手中的筷子顿了下,男生喉结微滚,被黑发遮了一半的乌眸直直睨过去,募地又察觉到视线不太温和,调整了下眼神才平静应道,

“怎么了?”

“齐群刚才流口水了,”

程晚兴致勃勃,还欲腾出手给人形容下刚才的场景,就见男生又冷淡地把头低了下去。

“看见了。”

淡淡三个字掐灭话题。

上扬的唇角僵滞在脸上,程晚瞬间没音儿了。

如果说午餐时的冷落是无心之失,那之后排队放碗筷故意拉开一人距离,婉言拒绝程晚的羽毛球邀请……条条件件累积下来,齐群是彻底摸不清他兄弟心意了。

在全校面前帮人解了围,还送了她和她男友一场堪称盛大的氛围感仪式,最后人家和你搭腔示好,又被莫名其妙冷落。

各种揣测翻来覆去,齐群心里直打鼓,直到午休回寝路上,男生才鼓起勇气问出口,“哥你到底什么意思?”

初冬的林荫道萧条冷冽,周北洛慢慢踱着的步子并未停下,男生摸了摸口袋中的打火机,答非所问道,“你先回,我去找地儿抽根烟。”

他准备压一压对那位祖宗的感情。

……

燃烧的烟身堆起一层灰色尘垢,袅袅白雾沿着红漆低瓦的亭身缓缓冒出。

这处树多,枝杈密集,算是除车棚外的第二个抽烟据点。

人工湖旁的凉亭中,程晚支腿坐在长椅上,女生眺着不远处寂静平稳的湖面,心却飘得老远。

今天一上午,周北洛对她的避之不及明显得不能再明显,饶是有些迟钝,程晚也看出了周北洛对她现在的态度。

他好像不是很想理她……

程晚不明白到底哪又得罪了这位大少爷,原本缓解了些的关系怎么就莫名其妙搞得更僵化了。

还有家里的事,老爸老妈一定是闹得更凶了,周阿姨才会跟周北洛说这周末先去他家暂住。

虽然周阿姨对她很好,但毕竟是在别人家,她和周北洛的关系现在又是这样……寄人篱下,想想就痛苦。

“唉……”

“第九声叹气了。”

长腿倏地收起,男生背过手挡过手中刚点的烟,终于忍不住弯腰探身盯上她的眼。

“怎么了?”

任放问得温声和气,程晚却莫名烦躁起来,她咬咬唇没吭声,只说家里好像又出事了。

其实她早就有预感,上次回家推开门她就看见桌上摆着一堆杂七杂八的文件,还有两名身穿西装精英打扮的男士频繁出入书房,程晚找借口去书房拿过本书,擦肩而过时她听见那两人在谈什么财产分割的问题。

结合最近发生的事,程晚意识到他们是真过不下去了。

女生低头用鞋尖碾碎一片枯黄的落叶,肩背愈加沉重起来。

她还是有些搞不懂为什么他们十几年感情,分开的时候还需要双方请律师来清算资产。

为什么不能体面一点。

她到时候又会被算作是谁的资产。

薄凉的风从两人身边穿过,任放看着程晚忧愁的小脸忽地笑了,这时候笑太不讨喜,程晚蹙眉刚要骂他,就看见男生把遮着的右手抬了出来。

指缝夹着的香烟点了没抽,自己着了小半。

冷白修长的食指熟稔在烟身上磕了一下,烟灰簇簇掉落,男生眼睛微微眯起,犯着坏懒懒开口,“好学生,别想那么多,要不要试试这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