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确却在一旁笑出声,他鼓起掌来。

“小姑娘,说得好,说得妙,你继续说,不要怕,我罩着你。”

他还真是难得看霍九渊吃瘪。

霍九渊好像是真的吃瘪了。

他身体僵硬地站了好大一会儿,默不作声地又坐了回去。

他眸色沉沉地看了江初静一阵子,这才问道:“我现在应该怎么做?”

他这样一问,江初静反而愣住了。

喜怒无常,高高在上的霍九爷,竟然向她一个女仆讨教,该怎么做。

江初静想了想,道:“如果我是夫人,我可以理解季星被砍了一根小指头,你想赔偿的心理,但是你给一笔钱就可以,她拿着这笔钱爱干嘛干嘛,后续不要再有什么来往。”

霍九渊拿出手机,一个字一个字记下了。

众人:“……”

和夫人好好道歉

霍九渊认真记完了这些,又问道:

“那么,季星那个花店,是不是要关掉?”

季星心里一惊,她这个花店现在生意不错,让她关掉是万分不舍得的。

江初静看了季星一眼,干咳了一声,“那也不至于,只要您别再去了就行。”

霍九渊点点头,此刻他像个虚心求教的小学生,“还有呢?”

江初静道:“还有就是和夫人好好道歉。”

霍九渊的身子僵了僵,一束光从他的头上打下,在他眼睑下映出一片阴影。

片刻,他开口道:“程鸢方才的态度很冷淡,也是因为你说的这些吗?”

江初静重重点头,“当然,夫人心里肯定比我更不爽!”

“尤其你们还一前一后,一起进来,不知道的还以为小三来示威呢!”

不知道为什么,霍九渊听了,心里忽然有点愉快。

所以程鸢……在吃醋?

季星听不下去了,她很不高兴地道:“九爷和夫人都住了院,我只是想来探望一下,江小姐你干嘛说得那么难听。”

她连连后退,“九爷,反正我确实也是高估自己了,这恋爱顾问我做不了了,以后就靠您自己了!”

说完,她一溜烟地跑了。

可算能离开这修罗场了。

沈确看着她跑得飞快的背影,忍不住笑出声。

再转眸,却看见霍九渊随手拎起他的果篮,向程鸢的病房走去。

他的笑容顿时僵住,又被霍九渊借花献佛了。

程鸢在病房里等了很久,终于听到门外响起脚步声,门锁被扭开的声音响起。

她抬眼,看进来的是霍九渊,不是江初静,禁不住微微一怔。

霍九渊把果篮放下,从里面拿了个柑橘,慢慢地把皮剥掉。

上面的白色脉络,也清理干净了。

然后,他把橘子递给程鸢。

程鸢垂眸,犹豫了一下,说了声“谢谢” 接了过来。

她把橘肉握在手里。

霍九渊在一旁的椅子坐了下来,目光落到她的手上,“不吃吗?”

程鸢没有动,“怎么,你这是打一巴掌,又给个枣吃?”

“我给你的明明是橘子。”

程鸢:“……”

把天聊死了。

两个人面对面沉默了半晌,空气流淌,安静得仿佛能听见彼此的心跳。

霍九渊终于慢慢抬起眼睛,眸子漆黑干净,定定地看向程鸢。

“我刚才问了江初静,为什么你们看起来像是讨厌季星。”

程鸢愣了一下,他怎么想起来问这种问题。

“我现在知道了,我不应该和季星联系那么密切,哪怕我们之间没什么,也不行。”

程鸢抿唇,“我没有权利干涉你和谁交朋友。”

霍九渊仿佛没有听到她说话。

“以后我和她不会再见了,”霍九渊继续道,“我会一次性赔偿她一笔钱,她的事就到此结束了。”

程鸢说不出来话。

“还有,”霍九渊拿起桌子上的水杯,递给程鸢。

程鸢不解,接了过来,“干什么?”

霍九渊指指自己的头,“来,朝这里,狠狠打。”

程鸢怔住,她把水杯放得远远的,“你这又是干什么?”

“为了我拿枪指着你的事情赔罪。”

霍九渊又把水杯推向她,“你怎么打都可以,直到你消气为止。”

程鸢觉得无语,“我可没那么暴力,算了。”

“或者你捅我几刀?”

“……”

霍九渊定定地看了她一会儿,忽然拿起杯子,用力向自己额头砸去。

一声闷响,杯子没有破。

霍九渊脸色毫无变化,毫不迟疑地继续对着自己的额头猛砸。

刚缝好针的头,瞬间又有鲜血流了下来。

程鸢看着害怕,她想上手去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