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晏赶紧走过去问围观的人:“这什么情况?”

一个围观大妈说:“有人要跳楼!”

苏晏:“怎么回事?为什么跳楼?”

另一个男人说:“那是个傻子!脑子有问题!家就住前头,家里房子要拆迁,天大的好事非不乐意,给多少钱都不行,就守着那破房子!现在还要跳楼威胁!”

“就是!给钱都不要,一栋破房子有啥用!傻子就是傻子!”

“这里又没有政府的人,他威胁谁啊!真跳了也没人搭理他!”

“我看他就是吓唬吓唬人,哪有那个胆子真跳!”

……

周围的人七嘴八舌地说着,竟然少有人表示同情,多数人都是看热闹,要不就是说他傻!

苏晏的火气蹭蹭往上涨,立马掏出手机报警。

电话刚接通,那边一听苏晏说的情况,语气立马变了,扔下一句“已经出警”就挂了电话。

苏晏傻眼,怎么这样?

等了五分钟还没见警察来,苏晏大概知道怎么回事了,又赶紧给齐钰打电话。

没过一会有警车过来,苏晏一看竟然还是齐钰先到。

齐钰还带来了谈判专家,救生防护垫充气需要时间,现在就需要谈判专家先把人稳住,当然最好的结果就是能将人劝下来。

谈判专家已经在上面跟文宝谈话,苏晏和齐钰能在对讲机中听到谈判过程。

文宝很一根筋,一开始不管谈判专家说什么,他就一个要求,不没能拆房子。后面好不容易才算打开了话头。

文宝说话很慢,对他而言组织好语言说话并不是一件稀松平常的事。

谈判专家也不能做主拆迁,更不能说谎答应,只能说会帮忙争取。文宝却不满意这个结果。

“你们说、说争取……都是……骗我的!我知道,你们就是……想让我下去,下去就……就拆了!你们答应我,不、不能拆。”

谈判专家:“就算答应你不拆,你也得下来签合同不是?拆房子是有原因的,你要是不想拆,那就跟领导说出你的原因啊,也许你说了领导就答应了呢!”

文宝:“我说了,他们、他们不答应!反正……不能拆!”

谈判专家:“你先下来,下来我们陪你一个跟领导谈,我们的专业就是谈判,可以帮你。”

文宝的态度似乎终于有了一丝软化。

“那、那让领导上来!上来!”

苏晏听着,问齐钰:“没给拆迁办打电话吗?”

齐钰:“打了,但那边接电话的人说这次的拆迁项目是新上任的领导负责,但对方的电话没人接,暂时联系不上。”

苏晏:“这样的拆迁项目不可能是最近的才规划的,怎么会让一个新上任的负责人接手,能不能查到这个负责人是谁?”

齐钰立刻打电话去查的。

不到一分钟查出结果,新上任的拆迁办主任竟然是之前从国土规划局辞职的苏泰明。

苏晏冷笑,“我之前还想着他背后的人虽然护短但好歹还算拎得清,知道让苏泰明辞职,没想到就是换个地方另起炉灶!”

齐钰:“强制拆迁的提案在审核中,但通过的概率不大。”

苏晏:“苏泰明没使什么手段促进提案通过?”

齐钰摇头,“目前一切都是按规章制度办事。”

楼顶的情况不太乐观。

之前进行拆迁动员时苏泰明来过这里,还是家家户户亲自走访,所以文宝认识苏泰明,也坚定地相信苏泰明才是在拆迁这件事上真正说话有用的人,所以他要见的领导就是苏泰明,别人不行。

可这会又联系不上人,文宝显得有些暴躁。

苏晏想起文宝不愿意拆迁的原因,借助对讲机告诉谈判专家,并表示可以帮忙联系公益组织帮助文宝寻找父亲和儿子。

谈判专家舌灿莲花,跟文宝保证只要他愿意下来,他们不仅会帮他跟拆迁办的领导谈判,还会找很多人帮助他寻找家人。�

恶人

对于文宝来说家人就是最重要的,一听可以帮他寻找家人,文宝的态度看起来终于软化了些。

文宝穿着军绿色带补丁的上衣,脏兮兮的蓝黑色长裤,还有一双洗到发白的绿色胶鞋。他布满龟裂的双手抓着开线的衣摆,局促地看着对面穿着职业装的谈判专家们,半低着头,仿佛也知道自己此刻的做法不可取,略带愧疚的视线落在地面和谈判专家之间,小小声慢吞吞地说:“可、可以帮我找爸爸和……贝贝……”

贝贝就是文宝的儿子。

谈判专家立即表示可以。

目前确实有些寻亲的公益组织,他们帮着联系不是问题。而且文宝本身有智力障碍,也可以向福利机构申请帮助。

眼看文宝就要从高台上下来了,底下看热闹的人中有人开始起哄。

“跳啊,怎么还不跳啊!你不跳谁把你的事当回事!”

“就是,这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