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来。

她其实很想见他,很想听一听他的声音,和他说些话。就像那个晚上被他从柜子里温柔地抱起时一样,她开始依赖于这样的安抚,就像头疼患者对阿司匹林有了上瘾性。

她拨弄着象牙雕花镜奁,神情怔忡。她发觉自己开始习惯他这些天的陪伴,好像他们可以永远这样关起门来,不问任何事物。

她开始不满足。

真贪心啊,简韶审视自己。

可是好像只有在他身边,她才像剥离泥沼的一缕水雾,重新平整,重新轻盈,重新明亮。

为了这重新透亮的一刻,如同飞蛾扑火一般,宁愿泯灭。

手机收到一条信息,是宋上云小心翼翼地试探:“姐姐,学校会处分他们几个吗?”

她合上手机,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下一条消息紧接着发过来:“白天说的那些,也都是听别人讲的,我也不确定是不是真的……”

简韶回复:“我明白的。”

夜色下沉着,凝结成冰冷的月霜。简韶躺在床上翻来覆去地睡不着,浑浑噩噩地睡了,却又再度惊醒。

梦中是无数张熟悉的脸庞,他们面无表情地看着她,问着同一句话: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汗水踏湿了睡裙。当年隋平怀辗转反侧的心情,如今在这彻骨生寒的夜晚,她也终于体会得清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