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湖人?

仇家?

还是意外?

意外的可能性很小,仇家……

“没听说陈叔有什么仇家。”温枳小声嘀咕。

她是陈叔看着长大的,也就是说,她也是跟着陈叔长大的,爹不在的日子里,一直都是陈叔带她,所以在温枳的心里,陈叔与爹是一样的。

蓦地,温枳止步,转头望着掌柜,“你是不是知道什么?”

“哎呦喂,我的大小姐,咱是个开客栈的,成日就在这里兜兜转转,哪儿知道这些事儿?”掌柜将脑袋摇得跟拨浪鼓似的,一直坚称不知情。

真的,不知情?

温枳狐疑的打量着他,“真的?”

“真的真的,比真金还真呢!”掌柜信誓旦旦。

温枳瞧着这些老油条,他们若是不愿意说,她就算是说破了天,他们也不会承认的,所以问了也是白问。

但……

“那陈叔是怎么回来的?”温枳追问。

掌柜忙道,“坐马车回来的,怪医在旁边照顾着,没什么大碍。”

“城门早就关闭,还不到开门的时候。”温枳戳穿了他。

掌柜:“……”

“你没说实话。”温枳阴测测的盯着他。

掌柜不吭声,是没说实话。

“算了,问也不会说,说了也都不是实话。”温枳叹口气,双手环胸,“提醒你们一句,不管做什么事情,都不要打着为我好的名义,我不需要也不想要,若是被我知晓你们背着我做了什么牺牲,或者是舍了什么心肝的,我绝对不会领情。”

掌柜讪讪的笑着,“小姐所言极是,咱岂敢背着您干那些没脑子的事儿?”

“最好如此。”温枳哼哼两声,忽然又好似想到了什么,“这件事不会跟我爹有关系吧?”

掌柜一怔,“小姐怎么会这么想呢?老爷这会都不在上京,咱这些事哪儿能跟他扯在一起?何况,也不敢告诉老爷,否则老爷和陈掌柜情手足,还不得急急慌慌的回来?这不是,耽误事吗?”

话是这么说,可温枳怎么就……不相信呢?

这些老头一个两个的,好像都瞒着事儿?

“那个怪医,看着也是怪怪的。”温枳盯着掌柜的脸。

掌柜想了想,“怪医是陈掌柜的江湖好友,他们在一起……不是很正常吗?”

“是吗?”温枳扯了扯唇角,“怎么就这么巧呢?”

掌柜哭丧着脸,“小姐,咱没跟在陈掌柜左右,也不是他的蛔虫,哪儿知道他们为何如此巧合?哪儿知道,陈掌柜做了什么?遇见了什么?小姐,您就饶了我吧!”

“行了行了,不为难你便是。”温枳撇撇嘴,“让人好好照顾陈叔。”

掌柜如获大释,“哎哎哎,您放心便是,我一定盯着他好好吃药,好好养伤。”

“陈叔受伤的消息,莫要外传。”温枳叮嘱。

掌柜点头,“您放心。”

语罢,掌柜转身离开。

一抬头,萧长陵就在回廊尽处站着,直愣愣的瞧着她。

温枳:“……”

“晦气!”四月啐了一口。

萧长陵疾步走来,“阿枳,是不是出了什么事,要我帮忙吗?”

“站住!”还不等他近前,四月已经挡住了他的去路,“你离我们家小姐远一点,便是帮了最大的忙,后退,后退!”

萧长陵的目光越过四月,落在了温枳身上,似乎带了几分期许,但又好似已经猜到了她要说什么。

有那么一瞬,温枳觉得萧长陵好像不太对劲……

她居然活着回来了

以往的萧长陵一身书生意气,总归是年轻气盛,可现在阴郁缠绕,总觉得看人的眼神都是那样阴测测的,有种要吃人的感觉,带了几分怨气。

这不是这个年纪的人,该有的气质和气势……

温枳深吸一口气,不打算理睬,抬步朝着转角那头而去,天字号房与萧长陵的房间,不在一条路上,所以可以避开交集。

偌大的客栈,再度安静下来,外头夜色正浓。

“公子?”万里低唤。

萧长陵回过神来,目光微沉的看了他一眼,“连你都觉得,我活该……对吗?”

“奴才不敢!”万里赶紧行礼。

萧长陵嗤笑一声,缓步朝着房间走去,似乎也不想再多说什么。

万里提着一颗心,睨了一眼温枳离去的方向,赶紧掉头跟上萧长陵……

回到房间。

四月赶紧关上房门,“真是晦气,走哪儿都能碰见。”

“萧长陵?”叶子问。

四月点头,“回来的时候又拦住,所幸没有纠缠,这人是越看越讨厌,真是烦人。”

若是换做以往,叶子肯定就一个字——杀!

但是现在,叶子没有吭声。

温枳当然知道,这里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