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时节连连点头,“兄长放心,不管发生何事,我都会尽全力护住兄长。”

“好!”容九喑笑着点头,“那我就放心了,该干嘛就干嘛去,我去找阿枳,也让她放心。”

洛时节抹着眼泪,“好!”

容九喑是他敬重的嫡皇子,温枳是他的救命恩人,就算谁也不说,洛时节都会拼尽全力……现如今有了容九喑这一番话,他更得不要命的护着他们。

目送洛时节匆匆离去的背影,容九喑敛眸,“还要听到什么时候?”

闻言,树后有人影晃动。

长孙拾缓步走了出来,“我……”

“丞相大人听得可带劲?”容九喑问。

长孙拾白了一张脸,“我不是故意要偷听,刚好走到这里。”

“所以呢?”容九喑问。

刚好走到这里,刚好偷听,反正都是听,有什么区别吗?

“是舅舅对不住你。”长孙拾开口,“这些年我一直派人找你,可是当时无人知晓阿令的下落,所以连你是男是女都不知情,只听得宫中太医说,可能是个皇子,但无一人确切知晓性别。”

容九喑看着他满脸愧疚,不知道该从何解释的焦灼模样,一脸的平静,“不管怎样,您都是长辈,说起来跟这件事也没关系,始作俑者不是您。长孙家是不道义,但也不是丞相一人说了算,为了长孙家的满门荣耀与家族兴旺,在她尸骨未寒的时候送人进宫,也是无可厚非之事。”

话语很平静,却是字字诛心。

“我……”长孙拾无法辩驳。

皇后长孙氏,的确是他们送进去的,为的就是皇后之位,确也是在先皇后尸骨未寒之时,所做的缺德事。

“若是真的有愧疚,就不要把话说出口,权当没认出我,好好辅佐四皇子,在某些时候能施以援手。”容九喑意味深长的开口,“以前没做到的事,现在总得做到吧?成全她的家国天下,成全我的自私自利,对丞相来说,应该也不难。”

语罢,容九喑行礼,“奴才告退。”

长孙拾长在那里,眼眶微红,“阿……阿喑……”

“小时候只哭过九次,所以嬷嬷叫我九喑,但愿丞相大人不会让我失望,别让我多来那么几回。”容九喑似笑非笑,头也不回的离开。

长孙拾站在那里,一口气堵在胸腔里,酸涩滋味蔓延至四肢百骸……

那是他的,亲外甥啊!

相见却不能相认!

“是我活该!”长孙拾老泪纵横。

六十万大军

事已至此,说什么都无用,唯一能做的就是成全,昔年不曾做到自己应做之事,现如今就该竭尽全力的弥补,半截身子都入土了,若能在闭上眼睛之前把此前的遗憾了却,倒也是极好的事儿。

因着皇帝的点头应允,南越借兵之事很快达成,兵部协调,彼时会协调边关帮着处置,倒也不是什么难事,只是需要悄无声息的,避免被乌郎探知。

庆幸的是,乌郎的探子已经被铲除得差不多,剩下那些个歪瓜裂枣的,藏得严严实实,压根没敢露头,所以也不会知道朝廷现如今的动向。

不日,赵无觞就会带着人离开上京。

这件事宜早不宜迟,且此去边关还需要时间,早日出发才能以防万一,回到南越驱逐乌郎,是每个人南越的人……日思夜想的事情。

调兵只用了两日,赵无觞便拿到了调令和帝王给的圣旨,走的时候想见一见温枳,又怕温枳身在宫中,不慎暴露了身份,招来不必要的麻烦,只能留了一封信便趁夜悄无声息的离开。

温枳得知消息的时候,赵无觞已经走了,手里只有一封书信,是洛时节让殷茵递来的。

“阿哥知道这件事吗?”温枳低声问。

殷茵点头,“还去送了呢!怎么,容大人没告诉你?”

“卖醋的会告诉你这醋不酸吗?”温枳反问。

殷茵:“……”

这为何要吃醋?

难道说,赵公子喜欢阿枳?

还是说……

温枳皱了皱眉,阿哥跑去送赵无觞离开,不可能什么都不做吧?

诚然,如她所料,容九喑怎么可能什么都不做,将赵无觞赠与温枳的东西悉数还回去还不够,还让赵无觞写了一封承诺书。

永为兄妹,誓不言婚。

若违此誓,天诛地灭。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

南越还等着大夏的救兵,赵无觞必定不会因为个人之私而导致失败,瞧着容九喑那般恣意的容脸,还真是让人不爽得很。

可现实也是残酷的,容九喑有得意的资本。

事实上,赵无觞的存在一点都不能影响温枳与容九喑,但小心无大错,谁也无法保证赵无觞在重振南越之后,会不会以两国之名,让温枳退让?

最不能赌的,就是人性。

赵无觞悄悄的离开,如来时这般悄无声息,但来时踌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