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绥叹口气,“看样子,您是不会答应了。”

“缺德事少做,免得有报应。”陈叔回答。

萧绥勾了勾唇角,意味深长的回头看了一眼房梁,然后收回视线低笑着,“南越这条道走不通,那我只好试试别的道,只盼着温老爷子能为我保密,免得生出祸端,我这厢先行谢过了!”

语罢,萧绥转身就走。

待人走后,叶子亦悄无声息的离开。

这叫什么事?

“你觉得,他到底是什么意思?”温临风皱着眉头。

陈叔幽然吐出一口气,“不管什么意思,反正没安好心,要不然……跟杨将,军那边打个招呼?免得来日闹起来,落在咱的头上?”

这原本是正常的事儿,告诉一声也是应该,毕竟萧家不是什么好人家,看萧绥这副样子,似乎也是什么事儿都做得出。

但是……

“我总觉得,事情没那么简单,你要干坏事的时候,会提前通知别人吗?”温临风问。

陈叔:“……”

大可不必!

“可他为什么要和盘托出呢?”温临风又问。

陈叔沉默了……

他的目的,可能是整个温家

人性这东西,委实是最难捉摸的,是以这一时间,陈叔也猜不透这萧绥到底想干什么?忽然跑来说这么一通,却是只字不提丁舒真,这里面究竟有什么缘故,唯有萧绥心里清楚。

叶子快速转回,将听到的话如实陈述。

“我爹他们怎么说?”温枳低声询问。

叶子摇摇头,“都心生怀疑,却又摸不清姓萧的意思,是以都按兵不动,暂时没说什么。”

“小姐,您说萧家到底想干什么?”四月有些担心,“这贸贸然的过来,动机不明,其后只字不提丁氏,到底知不知道丁氏就在客栈内,在咱的手里呢?”

温枳端着杯盏浅呷,眉眼间凝着淡淡的忧色,“大抵是知道的。”

“既是知道,为何不救人?”四月不明白,“还是说,只是为了安咱的心,故意来这么一圈?”

温枳沉思。

故意的吗?

“这人脑瓜子不清楚。”叶子嘟哝,“必定是有病,而且病得不轻,应该找个大夫好好瞧着,萧氏现如今早已衰败,还敢趾高气扬,简直是该死!”

可这天底下的事情,不是一句该死就能了结的,萧氏纵然没落,但温枳心里清楚,有些东西捏在萧家的手里很久了,虽然不知道是什么……却足以保证在帝王的忌惮之中,依旧立于天子脚下。

当时她就有怀疑,但后来被容九喑急急忙忙的拉离了上京,很多事情都被迫停下……

“萧家,到底藏了什么?”温枳问这话的时候,目光落在叶子的身上。

叶子抿唇不语,须臾过后才开口道,“其实奴婢也不知道太多,只不过上面那老怪物一直盯着萧家,且是奉帝王之命,其他的……”

瞧着她犹豫的模样,温枳也知道是为难她了。

“无碍,只是随口一问罢了。”温枳深吸一口气,“事情只要摆在那里,终有水落石出的那天,知道秘密的只要是活人,就有戳破的可能。”

叶子瞧着她,神色沉沉。

关于萧家的那些秘密,其实连她都不是太清楚,都是林不寒一手操持,与帝王那边有所关系,不过……崔堂知晓一二,虽也不知全貌,但比外人知晓得更多一些。

“主子,不要轻易去触碰关于萧家的秘密。”临了临了的,叶子不得不叮嘱两句,“林不寒那个老怪物是不会手下留情的,真到了那时候,爷免不得要出手。”

听得这话,四月忽然有些好奇了,“表公可有胜算?”

“你觉得呢?”叶子反唇相问。

四月想了想,好似问了也等于白问。

但凡容九喑有这个能力,估计不会屈居人下,要知道这东辑事直隶于帝王,乃是帝王的爪牙,不是谁都可以轻易越权的。

“东辑事的大权,从始至终都牢牢的捏在老怪物的手里。”叶子面色冷戾的扫过眼前二人,此番倒是半点都没有平日里的散漫与随和,周身冷冽无温,“想要越过他,就得先杀了他。”

四月面色微白,“别、别说了!”

这要是让别人听到,怕是要招惹灾祸。

温枳起身,掌心落在了她的肩头。

仿佛一瞬间回过神来,叶子身上的冷戾之气渐渐消退,心绪归于平静,“抱歉。”

“过去了便罢!”温枳意有所指。

叶子苦笑两声,“过去?过不去。生死大事,这辈子都不可能过去,除非哪天我两眼一闭,否则这件事我早晚会……”

瞧着四月眸底一瞬即逝的惊恐,叶子默默的闭了嘴,那些事情只是她个人之事,无谓牵扯别人,连累他人,是福是祸都是个人恩怨。

“你不是一个人。”四月低声说,“我与小姐都会在你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