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俱远嗤然,“有什么了不起的,不就是一介商贾吗?还真把自己当人了?也不想想,李家是靠着谁才有今时今日的?哼,我们走!”

“呸!”孙知天啐了一口,跟在姜俱远的身后,大摇大摆的走了出去。

屋内,李颂善气得下巴都在抖动。

李家靠着谁才有今时今日?

“他也不想想,姜家是因为什么,才能这般荣华富贵到今日的?”李颂善咬牙切齿。

李为言哽咽,“爹?”

“你莫要难过,这是我们父子造的孽,有时候是该承受一些,但是你也放心,这笔债,爹一定会为你讨回来!”李颂善深吸一口气,转身为儿子掖了掖被角,“爹会嘱咐外面的人,不许再放任何人进来,你且安心养伤便是。”

李为言流着泪,哽咽得不成样子,“爹,为什么会是我?我以后如何做人?”

这个问题,李颂善回答不了,但是他不会就这么算了。

“等着,爹这就去为你讨回公道。”李颂善深吸一口气,努力平复心绪,“爹就不信了,还整治不了一个毛头小子。他姜万年把事情做得这么绝,我岂能就这么算了?是非到头,总要有个说法吧!”

李颂善瞧着面色惨白,眼眶通红的儿子,真真是满眼的心疼。

“爹……”

李颂善出了门,叮嘱身边的管家,“别再让人踏入这院子,否则都给我发卖了,谁都别想好过。”

“是!”管家战战兢兢的行礼。

李颂善狠狠闭了闭眼,抬步往外走去。

姜万年,你欺人太甚!

姜府。

听闻李颂善气势汹汹的进了门,坐在书房里的姜万年,旋即放下了手中的笔杆子,合上了跟前的公文,显然是没反应过来。

“什么情况?”

管家低声说,“据说,是公子跑到了李家,笑话……笑话了李公子一顿。”

“只是这样?”姜万年问,“我还以为是什么大事。”

管家垂眸,“大人,外头都在传,说是李家公子伤到了要害,所以……”

听得这话,姜万年沉默了片刻。

“那又如何,又不是本官让他受的伤,既是受了伤,公子去探病也没什么错漏之处吧?”姜万年起身,“何况,那老参……李颂善不是也收下了吗?既如此,他还有什么可说的?”

话是这么说,但……伤得不是自己的儿子,所以才这般视若无睹。

“见不见?”管家问。

李颂善都到门前了,姜万年没有不见的道理,否则真的撕破脸皮,对谁都没有好处。

“让他进来吧!”姜万年坐定。

音落,管家行礼,退出了房间。

两虎相争,必有捡漏

李颂善是黑着脸进来的,见着姜万年的时候,脸色也没有任何好转的迹象,连带着行礼都很是敷衍,可想而知他对于此番姜俱远之事,何其愤怒与厌恶。

生生压着,内心深处的那一口老血,没有喷在姜万年的脸上……

“知州大人可还记得,当日是如何答应我的?”李颂善此番是全然没留情面。

姜万年倒是真的没想到,李颂善问得这么直接。

一时间,姜万年还真是有点愣怔,但他到底是在高位上坐了那么多年,哪能被一介商贾牵着鼻子走,当下沉了脸,“本官做事,还需要李员外来教?”

“查案的事情,自然无需李某多言,可是大人千不该万不该,不该让贵公子前来府上,打扰吾儿养伤,您明明知道内情,为何不拦着?”李颂善咬牙切齿,“知州大人乃是文人出身,理该明白士可杀不可辱的道理。现如今这般,可是要卸磨杀驴,过河拆桥了吗?”

原本,李颂善言语素来谨慎,可此番却是咬牙切齿,足见触及了他的底线。

荣华富贵到了最后,却是连儿子都保不住,还要被人这般羞辱,如何还能再忍?继续忍下去,都以为他好欺负,最后被人推出去当了替死鬼,还得感恩戴德?

“这件事,本官刚刚听说了,你只管放心,一定会给你个交代。”姜万年还是用这话来搪塞。

李颂善已经不再信任他,“这说辞,大人已经说过无数遍了,每次都这样,毫无新意可言。大人觉得我李某人一介商贾,既好对付,又好打杀,纵然是敷衍也是看得起李某人,可您要知道,泥人还有三分脾气,佛也有火气。”

“你在威胁本官?”姜万年面色陡沉,这会连敷衍都做不到了,上位者的威严尽显,“李颂善,你还真是忘了……”

“忘了李家是如何起来的?”还不等姜万年把话说完,李颂善已经开口,“可是大人也别忘了,您干的那些事,如果没有李家背锅,没有李家为您操持后院,您这知州大人能安稳到今时今日吗?”

姜万年目光锐利,就这么直勾勾的盯着李颂善,“你越矩了。”

“是吗?”李颂善冷笑两声,“难道我说的都不对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