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愣了愣,“怀安不会有事,药量是有分寸的,只会让他看起来严重,只要救治及时,不会危及性命,肯定会安然无恙的。母后再蠢,也不会拿你们的性命开玩笑。”

“是!”隋平安行礼,“既然母后这里没什么大碍,那平安就先告退了。”

皇后叹口气,目送隋平安头也不回离去的背影,不知道为何,隋平安最后那一番话,听得她这心里七上八下的,隐约觉得好像要出事。

会出事吗?

“太医?传太医!”皇后这心里不踏实,如果五皇子真的有什么闪失的话,那……怕是真的作茧自缚,自取灭亡。

可太医还是那番话,是以皇后这心里便安生了不少。

不过,到了林不寒跟前,这话就不一样了。

“你是说,五皇子中毒太深?”林不寒偏头看过来,手中的佛串子已然停止转动,“怎么会?”

太医磕头,惶然回答,“殿下平日里便是身子孱弱,哪儿经得起这般折腾,此前日日服用汤药之中有一味药……”

“相克?”不等太医把话说完,林不寒就明白了大概。

太医伏跪在地,不敢吱声。

很显然,答对了。

“唉!”林不寒扬起头,悠悠然吐出一口气,“这就是说,五皇子本来可以不用死的,现在却不行了?”

太医忙不迭回答,“倒不会当即毙命,因着救治及时,五皇子还是可以……活一阵子的,只不过汤药不离口,日夜缠绵病榻。”

“造孽啊!”林不寒摇摇头,“这件事不可外传,待本督回了皇上再说。”

太医巴不得置身事外,当即磕头,“是!”

显然,皇后那边还是不知情的。

林不寒也没打算让皇后知晓,毕竟这些事儿还得继续发酵,这宫里的事儿牵一发而动全身,总要所有人都动起来才能作数。

“看好了此处便是,莫要让人惊扰了皇上。”林不寒转头看向祝桓,“其他的事情,不必管不必问不必说。”

祝桓行礼,“是!”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命数,选择很重要……

宫里的事儿,很快就会传出去,然后满上京皆知。

一石落,满城惊。

临风楼。

一个两个都在议论纷纷,提及了今日之事,有说是三皇子受了训斥,有说是五皇子快不行了,众说纷纭,但都没有亲眼所见。

温枳坐在大堂一角,最喜欢听满城内的八卦,吃着果脯看着话本子,日子好生惬意,虽然萧家的事儿让人厌恶,但这一点都不耽误她听萧家的闲话。

宫里的事儿不能多说,但是萧家的事儿却闹得满城风雨,连带着高捕头都不消停,三两步就从外头进来,走到了温枳跟前站着。

四月皱眉,“高捕头今日不忙?”

“萧家都被包围了,还忙个什么?萧长陵那是死有余辜,萧家这通敌的罪名若是落下来,满门抄斩都是轻的。”高捕头满脸嫌弃的坐定。

四月给他倒了杯水,“那您这……”

“萧长君被送进了刑狱大牢,但有一人……不还在府衙里吗?”高捕头低声开口,“她想见温少东家,我原是不想来的,就这么个没心肝的脏东西,不配污了少东家的眼,但是她……”

说到这儿,高捕头略显眼神闪烁。

温枳合上了手中的话本子,“说我温家图谋不轨呗!”

“咱自然是不信,但怕她留有后招,万一殃及温家便不大好了,所以知府大人的意思,让来一趟,问问少东家的意思,见不见随便您!”高捕头说。

温枳扫一眼四月和叶子,“要不然……闲来无事,凑个热闹?”

你儿子

温枳最近是真的闲得发慌,要不然也不会再去见这么一个不是东西的东西。

隔着牢笼,温枳在外面,丁舒真在里面。

“哟,还没死呢?”四月啧啧啧的直摇头,“我还以为你死了呢!”

叶子怀中抱剑,“好人不长命,恶人活千年,但凡不是个好东西,临死前总有很多话。”

“话本子上说,反派死于话多。”四月恍然大悟。

温枳深吸一口气,“丁舒真,你想说什么?”

“温枳。”丁舒真其实知道,自己已经活不成了,萧长君那几下子,让她肋骨断裂,伤口已经溃烂发脓,她离死就只有一口气。

府医不是没有救过她,而是救不了,伤势太严重了,已经导致了内出血,随时都会死去,但又要在痛苦中死去。

每呼吸一口气,就疼痛入骨,到了现在已经有点麻木了,想必很快就会……

“想见我?”温枳瞧了一眼离开的衙役。

他们都知道,丁舒真快死了,所以没必要再在这里守着,便任由温枳他们去。

“其实,挺恨你的。”丁舒真音色虚弱,已然说不出话来。

疼痛让她每吐一个字都分外艰难,可若是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