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这儿,李氏眉心微蹙。

只见着丁舒真目不转睛的盯着她,眼神冷得瘆人……

真正的,死皮不要脸

“你这是什么眼神?”李氏心下咯噔,有种被人看穿的尴尬,但下一刻,她很快又醒过神来,当即拍案而起,“死丫头,你现在是连娘的话都不听了?怎么着,嫁到了萧家就翅膀硬了?我告诉你,说到天去,我也是你娘。”

丁舒真这才意识到,自己方才有多心寒,是以一不留神,在面上表露了出来,但是这会倒是冷静了下来。

“娘,我自然知道你是为我好,可是有些事情着实也不是,你说好就好的。”丁舒真叹口气,“您也知道二房进了人,现如今连老夫人都对于她青眼相看,我还有什么办法?”

李氏登时起了心思,“你是说,萧家那老婆子,也……”

“嗯!”丁舒真点点头。

李氏恨铁不成钢,狠狠掐了她的胳膊。

疼得丁舒真险些尖叫,瞬时红了眼眶,止不住落下泪来,“娘……娘……”

“你个废物。”李氏咬牙切齿,“这萧家要是落在了她的手里,你还能有什么好?回头对方也生个儿子出来,你这长孙又算个屁!到时候,谁还会记得你那战死沙场的夫君,谁还会……”

丁舒真嘤嘤啜泣,一言不发。

“真是没用啊,没用的东西!”李氏气不打一处来,“哭哭啼啼管什么用,我怎么就生了你这么个……没了丈夫,你就找那个小叔子,反正都是萧家的男人,抓住一个算一个,只要能留在萧家就成了。”

丁舒真哭声骤歇,“娘,你在说什么?”

“什么什么?”李氏这才醒过神来,意识到自己言语不当,“没什么,没什么,就是提醒你一下,别到时候鸡飞蛋打,连这萧家都住不下去,被人赶出去!”

丁舒真面色惨白,一言不发。

“真儿,听娘一句劝,凡事多为自己考虑考虑,娘这一次就狠狠的问他们拿一笔银子,留一些给你们母子傍身。”李氏信誓旦旦,“自己的母亲办事,你总是信得过吧?”

丁舒真望着她,心里忽然有些犹豫了。

为什么犹豫?

她也有私心。

一则,萧家现如今的产业,都处于亏空状态,偌大的将,军府因着当初的战败,而折损了不少银子,到处给朝廷的文武送礼,为的就是平息帝王之怒。

众人只知萧家父子战死沙场,应是功臣,可在帝王眼里,战败就是过错,不会因为你身死而不追究……当时还有人谣传,说是因为有人降敌,萧家大军内有敌军的细作,这才导致了主将的战败身亡。

如此种种,活着的人都怕因此被牵连,当然要花银子保命。

偌大的将,军府,就是这样被掏空的!

“真儿,娘不会害你。”李氏继续道,“娘都是为了你们的将来着想,你一定要仔细。”

丁舒真满脸是泪的望着自己的母亲,“娘亲所言可是当真?”

“自然自然!”李氏欣喜。

丁舒真又道,“那温家虽然有银子,可到了温枳手里的不多,好在她嫁妆丰厚,当时抬了那么多的箱子,全在库房里收着,还派了母家陪嫁过来的护院守着,谁都不许靠近呢!”

“很多啊?”李氏瞪大眼睛,贪恋悉数写在脸上。

丁舒真小心翼翼的点头,神情踌躇,“可是娘,那毕竟是弟妹的嫁妆,要是您真的……真的能要出来的话,万一被人知晓,岂非笑话?”

“傻闺女,等着拿出来了,老娘早就出了上京,谁还能笑得那么远?”李氏洋洋得意,“你且看好吧!”

萧姿的战斗力

丁舒真对于自己母亲的“威力”还是有几分自信的,毕竟她是个能闹得天翻地覆,且不要脸的悍妇,以前在家的时候也是如此,吵吵嚷嚷是家庭便饭,动手能力更不在话下。

想那温枳身量纤纤,若是真的要动手,还不够李氏一巴掌的……

思及此处,在旁人看不见的地方,丁舒真低头扯起了唇角。

李氏是个急性子,等了那么久都没等到萧家的人送来银子,当下有些着急了,抬步就去了萧元氏的院子,可惜被人拦了下来。

萧家兄妹特意吩咐过看守的护院,不许放她进来。

可这样就成了吗?

她人不进来,嗓音却具有穿透力……

这嗷嗷一嗓子,谁能扛得住?

屋内。

萧姿坐在床边,正在给萧元氏喂药,当下放下药碗,起身朝着外头走去。

“姿儿?”萧元氏急了。

萧姿回头,“母亲莫要着急,我只是看看情况,不会怎样。”

“这老婆子是个彪悍之人,你莫要跟她正面冲突,免得吃亏。”萧元氏叮嘱,“她不要脸,我们萧家还要脸呢!”

萧姿点头,“母亲放心,我都记着呢!”

记着: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