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这儿,钟光岳顿了顿,没有继续往下说。

宫里有人好办事,何况还是贵妃。

“不只是贵妃,这一次是东辑事与贵妃一同选的。”师爷低声提醒,“不管是哪一方,都不是咱能轻易碰的,惹怒了贵妃就等于惹怒了三皇子,招惹了东辑事……那会招来杀身之祸。”

钟光岳不吭声。

“那就是说,这事儿不好查了?”高旭心疼自个的银子,“这帕子……”

钟光岳挑眉,“你莫要看本府,本府那点银子都在夫人手里,你也是知道的。”

高旭:“??”

想了想,高旭转头望着师爷。

“也莫要看我,我这点银子都交给了母亲,她常年卧病在床,你也是知道的。”师爷快速后退,退到了钟光岳的身侧。

高旭:“……”

哈,遇见事这一个两个的,怎么都这么不讲义气?

“可是、可是……”高旭皱起眉头。

师爷笑着拍他肩膀,“你那未过门的小媳妇……不是快过生辰了吗?这东西包一包,到时候可就是偌大的心意啊!”

高旭:“……”

糊弄傻子呢?

“改日,去探探口风。”钟光岳道。

高旭行礼,“是!”

那这帕子……

不给补?!

真惨。

不过,既然这件事可能跟满庭芳有关,试一试温枳也是应该。

虽然是有些交情,但是公事公办还是应该的,总不能因为交情就枉顾性命吧?

对于高旭的到来,温枳其实并不诧异,毕竟府衙还是没放弃调查春娘的事情,那边若是有什么风吹草动,也没什么可奇怪的。

四月:来作甚?

温枳:可能是探口风。

叶子:宰了他?

四月和温枳齐刷刷扭头,冲着叶子摇头。

叶子:哦。

“温少东家,你们这是……”高旭犹豫了半晌。

温枳报之一笑,“没什么,刚才在盘算账目,把这两丫头都给说懵了,一个两个的都学不进去,怎么教都教不会。”

说着,温枳坐定,“四月,上茶。”

“是!”四月行礼。

叶子守在门口,怀中抱剑,目光凉飕飕的剜着高旭。

这种眼神,让高旭有种脊背发凉的错觉,这丫头的眼神就跟开了刃似的,锐利之中带着戾气,哦不,是她浑身上下都散着戾气。

敛了眉眼,高旭深吸一口气,坐在了温枳对面。

“高捕头今日闲暇?”温枳笑问。

伙计端了些糕点进门,搁下便退了出去。

“温少东家不必如此客气。”高旭倒是有些不好意思了,“我只是、只是得空,过来恭喜温少东家而已。恭喜恭喜,可喜可贺。”

温枳笑道,“贺我和离之喜,还是满庭芳之喜?”

“都有。”高旭忙道。

温枳敛眸,心下了然。

这是,冲着春娘来的。

之前叶子跟她描述过,在停尸房里看到的听到的事情,后来温枳便仔细的想了想,若非要说这其中有什么破绽,可能就剩下那双鞋子了。

尸源不好找,纵然他们去找了,陈叔的人已经在苏州做好了准备,倒是没什么问题。

至于凶手,在此之前,连温枳都不知道他们死了,这件事又不是陈叔做的,自然没什么问题,能出问题的只有那个把尸体抖落出去之人。

但眼下还不到撕破脸的程度,毕竟漠北使团在京,这帮人势必有所收敛,若是坏了天下大义,一旦真的追究起来,稍有马脚便会万劫不复。

四月毕恭毕敬的上茶,“小姐,高捕头。”

“多谢。”高旭端起杯盏。

心里在盘算着,要如何开口?

总不能直说吧?

“瞧着高捕头这般模样,似乎是遇见了什么为难之事?”温枳皱了皱眉头,“怎么,又是棘手的案子?”

高旭一怔,没想到温枳率先开了口,这倒是极好,“案子日日都有,公务总是忙不完,不像温少东家,坐着收银子便是,倒是真没想到,满庭芳竟也是温氏的产业。”

“温氏的产业很多,有时候连我都不清楚。”温枳呷一口杯中茶,“让高捕头见笑了。”

高旭摇摇头,“温少东家客气了,这是温家的事儿,我哪儿能这么多事儿?不过说这满庭芳,我倒是有件事可能需要温少东家帮个忙。”

“以咱的交情,不需要如此客气,高捕头只管说便是。”温枳兀自剥着酱花生,好似什么都不知情,这件事委实与她无关。

高旭从袖中抽出那块帕子,“温少东家可知道,这帕子上的绣花……是何人所绣?”

四月登时身形绷直,叶子眯了眯眸子。

糊弄过去,就是真的

温枳伸手接过,仔细的樵了瞧,“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