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多时,师爷便拿着一个包袱回来,将包袱搁在了桌案上,打开来是两套衣裳,还有一包银子,“这里面的东西,足够你短时间内所用。”

“本府答应你,送你出城。”钟光岳开口,“有了本府的承诺,你还有什么可担心的?现如今,你似乎也没别的路可走了。”

金盛喉间滚动,脑瓜子还有点嗡嗡的,伤处仍在隐隐作痛,“胡田他……”

“本府说了,陆邦死的时候,胡田就在边上,他与你不同,你有萧长陵作证,当时的确没有动手,所以可以洗清杀人嫌疑。但胡田不成,他还得待在大牢里,为不可探视的重犯!”钟光岳说得跟真的似的。

直接将金盛都给糊弄住了,还真是相信了钟光岳的说辞。

胡田,真的在牢里……

金盛寻思着,那胡田差不多都招了吧?

既如此,自己似乎也没什么可再隐瞒的,不管是胡田还是萧长陵,他们说了实话,还得在大牢里待着,但是自己……可以先跑出去。

谁不想活着?

“好!”金盛颔首,“我说,我都说。其实这些事情都是胡田跟我说的,当初从府衙逃离,也是胡田扮作乞丐,悄悄的给我塞了消息和药,我才会照着做,偷偷离开府衙。”

钟光岳提着一颗心,“那陆邦的死……”

送他连夜出逃

“陆邦的死跟我没关系,但我知道,肯定跟胡田他们发现的东西有关。”金盛似乎害怕到了极点。

见状,师爷快速走到了房门口,左右查看了一番,快速合上了房门,继而立在了房门口位置,算是望风,免得闲杂人等靠近。

屋子里,到底在说什么,到底做了什么,没人知晓。

守卫都在院子里站着,未有靠近分毫。

足足一个时辰,房门才重新打开。

钟光岳从里面出来的时候,面色凝重,站在檐下半晌都没有开口说话。

“大人?”师爷低唤。

钟光岳回过神来,继而瞧着远处的天际,略有些叹息,“看样子,是真的没有转圜的余地了。”

“那该如何?”师爷有些心急。

钟光岳眯了眯眸子,“东辑事插手,这件事……等到天黑,送金盛离开吧!”

“离开?”师爷骇然,“万一东辑事的人知道,该如何是好?”

钟光岳沉默了半晌,眸色微沉的开口,“那就悄悄的,横竖金盛醒来之事没几个人知道,让大家管好自己的舌头,免得到时候牵连自身。到底是一条人命,本府不能坐视不理,更不能看着他在本府的管辖之地……枉死。”

“是!”师爷行礼。

既如此,那便照办吧!

送人出城其实不难,毕竟是府衙的人,与城门口那边的熟人打个招呼,悄悄的、神不知鬼不觉的,出了城之后,只要金盛小心谨慎,不要轻易抛头露面,也不要再打听关于上京和东辑事的事情,多半能逃过一劫。

此番,金盛也没了力气跑路,且安心等着知府大人把他送出城。

光靠他自己,已经没办法离开上京了。

白日里,不敢动。

待夜幕降临,师爷安排的马车已经停在了后院。

金盛醒来之后便吃药换药,吃饱喝足,身子已经好了些许,精神头也不错,出去之后自理没什么问题。

“包袱就在马车里,出了城之后车夫会一直朝前走,你觉得差不多了就让车夫停车,你爱去哪就去哪儿,只是别再回上京。”师爷叮嘱,“金盛,命是你的,自己看着办!”

金盛点头,“多谢!”

“走吧!”师爷搀着他上了马车。

金盛上了马车,心内仍是忐忑不安,“师爷,我……”

“走吧,趁着现在没多少人知道,你已经苏醒的事情,离开上京你就自由了。”师爷站在马车之下,“此后山高水长,多保重。”

金盛喉间滚动,拱手作谢,“救命之恩,没齿不忘。”

“走吧!”师爷瞧了车夫一眼。

马车快速出了府衙,自后巷离开,直奔城门口方向。

城门口的偏门已经打过招呼,马车自偏门而出,快速消失在黑夜之中。

金盛坐在马车内,怀中紧抱着包袱,一颗心七上八下的,时不时撩开车窗帘子瞧着外头,断然不敢轻易停车在这附近,他觉得自己应该离上京越远越好。

车轱辘碾着小碎石,发出骨碌碌的碎响,于这样寂静而黑暗的夜里,格外的清晰而刺耳。

也不知道跑了多远,马车忽然停了下来。

金盛一时不慎,险些撞在了车壁上,“怎么、怎么停下来了?我没喊停呢!”

师爷不是说了吗?

没喊停,就不许停。

可是,外面似乎没有回应,没有声音,也没有……

厚重的车门帘子,被人从外面打开。

金盛:“……”

他的刀,差点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