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长陵陡然心惊,“祖母?”

“你以为你做的那些事,能瞒得过我的眼睛吗?”萧老夫人闭上眼睛,“小心着点吧!枳丫头没你想的那么愚钝,她只是不跟你计较罢了,你莫要自以为聪明,到时候真的惹出祸来,没人替你收拾烂摊子。”

萧长陵面色瞬白。

萧元氏听不懂,“母亲何意?”

“你听不懂无所谓,二郎能懂就成了。”萧老夫人摆摆手,“都出去吧!”

“是!”

“是!”

萧长陵脊背发凉,没成想祖母竟什么都知道,且听祖母的意思,对于东山寺一事,温枳也是知情的?

心头咯噔一声,出门的时候,萧长陵目光躲闪,一时间不知道该如何面对温枳?

不要脸的程度

“夫君?”温枳迎了上来。

萧长陵面色一紧,看向温枳的时候,眼神里更加虚得厉害,纵然心虚,但银子是不可能归还的,横竖都是家里的银子,温枳是她的妻。

她的,不就是他的?

只是提前让她拿出来,供他使唤了而已。

唯一让萧长陵不满的是,萧姿分走了一部分。

“阿枳?”萧长陵缓步上前,“这段日子真是辛苦你了。”

温枳只觉得莫名其妙,这萧老夫人跟萧长陵说了什么,以至于这厮忽然变得这般体贴温柔,倒是有几分做贼心虚的做小伏低。

当然,不管萧老夫人说了什么,不管萧长陵做了什么,都暖不了温枳的心,也改变不了她想和离的决定。

“夫君说的哪里话?照顾祖母,本就是咱们这些晚辈该做的事情。”温枳回之温柔浅浅,“只是眼下,萧家事多,夫君有伤在身……”

萧长陵犹豫了一下,“这点皮外伤要不了命,只是风吹日晒的,便会痒得厉害,忍一忍也就过去了,阿枳不必担心。”

“那就好!”温枳颔首。

萧长陵深吸一口气,“那我去办事。”

“夫君?”温枳一怔,“不回上京吗?”

萧长陵睨了一眼微敞的房门口,“眼下是回不去了,祖母让我去办点差事,你乖乖在家里待着,莫要乱跑,外头不安全。多照看祖母,莫要让母亲累着便是!”

“是什么事?”温枳追问,“这着急忙慌的?我能帮上忙吗?”

萧长陵摇头,这可是祖母亲口交代的事情,自然不能假手于人,哪怕是温枳也是有所差异的,“没什么事,你不必担心。”

语罢,萧长陵疾步离开。

瞧着他离去的背影,温枳的脸色微微沉了下来。

“什么事这么着急?难道是为了族长的事?”四月小声嘀咕。

温枳想了想,“有可能。”

但又觉得,没那么简单。

如果是去府衙办差,应该是带着萧老夫人的印信而去,和萧家的其他宗亲一起,连同扈州城其他大族作保,这样才能将萧良善从大牢里捞出来。

萧长陵这么着急,会不会有别的差事?

但眼下,她没功夫追究,萧老夫人这边需要人,萧元氏盯她盯得紧,一帮只动嘴皮子不动手的狗东西,奈何还不到机会,她没办法脱身而出,只能先忍着。

“找人跟陈叔通个气,看看萧长陵在干什么?”温枳开口。

四月颔首,“明白。”

萧家连同扈州城一些大族,给萧良善作保的时候,严信脸都青了,可瞧着眼前这么多人,愣是有一瞬的发呆,不知道该下怎样的决定。

“大人?”师爷低声轻唤。

严信回过神来,呼吸微蹙的端起了杯盏,故作镇定的呷一口杯中水,“眼下还不是释放的时候,萧族长虽然没有直接杀人,但萧家宗祠出了这样的事情,满城皆知,本府总要给全城的百姓和苦主,一个交代吧?”

“交代?”宗亲冷笑,“现在族长的妾室都死了,那之前的木匠在何处啊?知府大人,您释放了死囚,这要是让上面知道,恐怕您也得吃不了兜着走吧?”

严信知道,这件事定然会授人以柄,但他……

“不如这样吧!”其他大族的人站了出来,“双方和解,木匠他们已经跑了,且杀了萧家两个人是事实,而萧家宗祠出事也是事实,双方相互抵消,就此握手言和。”

一个不追究,两个不追债。

那几条人命,便这样轻飘飘的揭过……

严信默默地放下手中杯盏,“性命攸关,岂能一句握手言和,就能罢休?”

“那知府大人当如何?”萧家的宗亲可不怕这些,“您放了死囚,这是事实,族长没有亲手杀人,这也是事实。您不是要杀死那些孩子的凶手吗?人我们带来了,还望知府大人能秉公处理,放了无辜的族长。”

严信陡然抬眸,不敢置信的望着他们,“凶手?”

这是明目张胆的顶包!

“一些不争气的东西,擅自做主,族长并不知情。”宗亲言辞凿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