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要求,严信无法拒绝。

但他又很清楚,如果放任萧家的人进去,这件事绝对没完没了,而且按照这进程,内里应该还没挖掘到底,也就是说……尚未见到成效。

这会进去,等同功亏一篑!

然,严信没有拒绝的理由,站在门口沉吟了半晌,只能以自身挡在院门口。

“知府大人为何要拦着?”萧良善眯了眯眸子,“难不成,里面在做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

严信眉心一跳,还真是……

“知府大人这般遮遮掩掩……”萧良善拾阶而上,“莫不是真的在做什么?”

招了招了

严信绷直了脊背,“放肆!”

“知府大人这是作甚?”萧老夫人从外头而来,拄着杖从回廊那边走来,神色凝重,脚步沉稳,犀利的眸子直勾勾的盯着严信。

若只是一个萧良善倒也罢了,可现在多了个萧老夫人,这事儿就没那么简单了。

上京萧氏,在扈州城还是有点名头的。

曾经的三军统帅,满门忠烈。

“萧家的宗祠,却是连萧家人都进不去,知府大人此举,未免太过了吧?”萧老夫人终是站在了严信跟前,一手拄杖,一手佛珠。

严信深吸一口气,“萧老夫人,本府不是这个意思……”

话还没说完,萧老夫人已经近至跟前。

严信说不出话来,只得偏开身,放了萧老夫人过去。

见状,萧良善紧随其后。

萧家众人,鱼贯而入。

等萧良善见着衙役,正挥动着铲子挖掘着水池,止不住愣了愣,紧接着便是面色骤变,当即冷声厉喝,冲了上去,“住手!都给我住手!你们在干什么?你们都在做什么?”

萧老夫人显然也没料到,会出现这样的一幕,登时站在原地愣住。

这不是挖祠堂,这是水池呢?

水池里,有什么?

心下微沉,萧老夫人瞧着萧良善这着急忙慌的样子,隐约意识到,这里面怕是有问题,只是这一时半会的,她暂时没想明白,到底是哪儿出了问题?

“住手!”萧良善冲上来的时候,身后的护院也跟着冲了上来,二话不说便挡开了这些衙役。

瞧着被挖得面目全非的小水池,还有倒在边上的三根假山石,萧良善的面色已然全变了,看向水池的时候,连带着呼吸都变得急促起来。

师爷在旁边瞧着,看着萧良善的神色变化。

只见着,萧良善慌张的看着被挖掘的地方,似乎是想找点什么出来,但又怕真的弄出点什么来,那种忐忑的慌乱,让人瞧着心里发怵。

这里面……

“知府大人?”萧老夫人开口,“您不该给个说法吗?查案子查到了祠堂里,还不忘挖两下,这里面是藏着金子还是藏着银子呢?知府大人,死的是我萧家的人,您该做的是为死去的人做主,可先您挖的也是萧家的宗祠,这似乎有些说不过去吧?”

严信沉着脸,徐徐开口,“萧老夫人言重了,事出有因,本府提前处置了而已,没有别的意思。此处虽然被挖掘,但本府可以保证,待事后必定会着人重新修补,恢复原样。”

话都说到这份上了,如果萧家的人还要追究,便是不给知府大人面子。

可萧良善不这么认为,“萧家宗祠所有的摆设,都是有讲究的,知府大人可知晓,您这么一弄,咱萧家的风水便会就此破坏,以后要是出了什么事,找谁说理去?这事就算是捅破天去,知府大人怕也没办法跟咱交代吧?”

“你……”严信心虚。

这事,还真的是他理亏。

凭着一张不明不白的图纸,便在萧家的祠堂里擅自挖掘,的确是……

“还请知府大人的人,全部退出萧家祠堂。”萧良善开口。

这是逐客令。

“这……”师爷一怔。

好歹自家大人是知府,萧家的人这般嚣张跋扈,竟是连知府都没放在眼里,简直是岂有此理。

“知府大人?”萧老夫人开口,“老婆子虽然不是公门中人,但先夫也算是为朝廷效过命,还丢了命,若是他在天之灵,知晓萧家宗祠出了这样的事情,只怕是九泉之下也不会瞑目。我想,若是朝廷知晓此事……”

后续的话,不必多说也清楚了。

“本府……”严信是一口气憋在心口上,咽不下吐不出,当知府当到这个地步,委实是窝囊,尤其是在这么多人面前被下了逐客令,实在是难受。

萧良善做了个手势,“请!”

场面,趋于尴尬。

屋顶上,陈叔眉心紧蹙,心里盘算着,怎么还没来呢?

这个时辰,按理说也该到了吧?

眼见着严信没了法子,甩袖朝着院门口走去,陈叔这心里委实有些焦灼,不是都安排好了吗?

人呢?

人呢!

哦,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