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时节摇头,“纵然心之所向,当以天下为重,我想茵茵心中亦是这么想的,甚至于当初她就已经做好了准备,但……这只是个开始,并非结束。”

“何为开始?何为结束?”元亨问。

洛时节转头瞧着窗外,“儿女之情为始,天下大义为终,若她真的被殿下带走,我便等在大夏,等着有朝一日大夏有足够的能力,破了这双赢的局面。”

闻言,元亨眯起眸子,“你不是说,以大义为重吗?”

“就不兴哪天,漠北对我大夏俯首称臣吗?”洛时节不温不火的瞧着他。

那一刻,元亨委实愣了愣。

稍瞬,他忽然笑出声来,有些不敢置信的望着洛时节,继而幽然吐出一口气,“有骨气,有志向,也有野心……我喜欢!”

“殿下睿智,处事果断而利落,想来漠北之争,非殿下莫属。”洛时节拱了拱手,“大夏既与漠北签订协议,且是殿下亲自走这一遭,来日若是真当……洛某愿助一臂之力。”

听得这话,元亨挑眉,“你们大夏的人可真能吹,就凭你……洛时节,虽然你现在颇得皇帝的宠爱,但你能保证一辈子如此吗?”

“那敢问殿下,您能保证一辈子都用不上我吗?”洛时节反唇相讥,依旧面带微笑,“凡事没有绝对。”

这话倒是把元亨给怼住了,实物绝对,这天底下的事情充满了变数。

“你是个聪明人。”元亨叹口气,“这副皮囊亦是不错。”

洛时节拱手,“洛某谢过殿下夸奖。”

“待她好些,要不然的话……”元亨起身,“漠北的大军可能会重新驻扎在边关。”

洛时节笑了笑,“殿下不会。”

的确,玩笑话而已。

元亨不会为了一个女子,动摇两国根本,兴起战争,否则他今日就该在宫里问皇帝要人,而不是坐在这里试探洛时节。

“呵!”元亨双手环胸,若有所思的瞧着他,“忽然觉得,有你这么个对手亦是不错。”

洛时节起身,从容浅笑,“殿下身份尊贵,而洛某出身卑微,您实不该将洛某当成对手,您的对手是您的兄弟,是高高在上的漠北王的位置。”

第一道贺礼

从雅间出来的时候,元亨唇角是带着笑的。

文君侯在大堂里抬起头,“出来了出来了。”

“那么激动作甚?”高修知倒是半点都不着急,兀自吃着菜,“多吃点喝点,等离开了上京,这菜式可就未必有这临风楼的好滋味。”

闻言,文君侯略显愣怔的盯着他,“你往日里也没见着这么馋嘴,今儿是怎么了?你就真的不担心?万一这臭书生惹怒了咱家殿下,殿下动怒扭断了他的脖子,那可不是闹着玩的。”

一个是漠北皇子,一个大夏宠臣。

这要是闹出什么事儿,好不容易签订的议和协议,可就要作废了,到时候两国百姓继续陷在水深火热之中,他们便都是千古罪人。

“放心吧,一个懂分寸,一个知得失。”高修知淡然浅笑,“虽然性格迥异,但不代表他们不会成为同盟。天底下,没有永远的敌人!”

话音落,元亨已经下了楼,走到了桌案边上坐下。

“殿下?”文君侯打量着他。

元亨自嘲般低眉看了看自个,“有什么不妥?”

“没、没有!”文君侯连忙摇头。

元亨捻了筷子,兀自吃了两口,“是怕我杀了他?”

文君侯缄默,转头看着气定神闲的高修知。

“不怕。”高修知回答,“殿下若是连这点气都沉不住,王上也不会让您来这儿。”

闻言,元亨笑盈盈的望着高修知,“据说中原有一个人,叫杨修……你可知道他是怎么死的吗?”

“臣知道。”高修知点头,“但臣不会是杨修,毕竟殿下也不可能是那位暴躁的主君。”

文君侯瞧着二人这般如此,“我怎么一句都没听懂?”

“有时候听不懂是好事。”元亨幽然吐出一口气,瞧着正门口方向,“是该走了!”

高修知颔首,“若是在大夏停留太久,只怕漠北的那些有心人,会就此机会蠢蠢欲动,到时候不好收拾,殿下还是趁早回去为好,王上的身子也是不大好了。”

“嗯!”元亨应声。

是该早点回去了。

“好像没什么事?”四月低声嘟哝。

叶子没吭声,没打起来不好吗?这要是打起来,临风楼都得给掀了,还要不要赚钱了?没瞧见她家主子现如今是钻钱眼里了吗?

“没事不好吗?”掌柜如释重负,“这要是闹起来,是要出大乱子的。”

温枳看了一眼大堂,然后朝着雅间走去,“你们不必跟着。”

叶子:“是!”

四月:“是!”

推门而入,温枳笑盈盈的望着独坐在内,正在发呆的洛时节,“洛大人已经说服了漠北皇子,还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