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长陵死死盯着她,“你故意的?”

“金盛之事,我什么都没说,什么都没做,何来的故意之说?”温枳挑了一下眉眼。

这件事是意外,谁会料到金盛去找萧长陵要钱?

万里蜷缩在隔壁牢房的一角,将一切听得一清二楚,可他终究是奴才,什么都做不了,只能老老实实的待着,等着自己成为替罪羊。

温枳那些话,砸在了她心头,属实心中震撼……

奴才,也是人!

“萧长陵,你从来不觉得自己有错,从不自省。”温枳继续道,“现如今我给你两个选择,其一留在这里,等着升堂问审,要杀要剐按照律法行事,我离不开萧家你也离不开大牢,甚至于可能流放,但你我总归不是一处。”

萧长陵裹了裹后槽牙,“你……你就这么想要跟我和离?既如此,当初为何要嫁给我?”

“其二,签了和离书,从此男婚女嫁,各不相干。”温枳瞧着他,“干干净净的走出府衙,前程不受影响,这难道不好吗?萧家高门宅邸,多的是想嫁你为妻的女人,何况锦瑟已经有孕,走了一个我,留了一个陪嫁丫鬟,你也不亏。”

温枳一番话,堵得萧长陵哑口无言。

“四月!”温枳转头喊了一声。

四月快速上前,掩不住脸上的笑,自袖中取出炭笔和印泥,毕恭毕敬的递上,“小姐,给你!”

随时准备,签字画押。

一别两宽,好自为之

瞧着主仆二人这么积极的模样,萧长陵一时间真的没反应过来,眉心突突跳着,不敢置信的望着眼前的两人,到了这会他才意识到,温枳是认真的。

她没有歇斯底里,也不是恐吓威胁,甚至于不是以退为进,而是……

真的真的,想要与他和离。

以,他萧长陵的自由为代价,与他断绝关系。

呼吸一窒,萧长陵面色发白,喉间如同堵了一团棉花,嗓音沙哑得不成样子,“阿枳,你什么时候变得如此狠心?我们夫妻一场,你怎么能如此绝情?”

“我们夫妻一场,悬崖边上你选别的女人,放弃我?”温枳反唇相讥,“这个时候你跟我说夫妻情分?若是那日我摔死了,萧长陵,今日谈的就不是情分,而是一条命!人啊,死一次就够了,一而再再而三的纵容,只会害了自己。”

萧长陵喉间艰涩,“我我不会和离的。”

“那就等着升堂吧!”温枳收起了和离书,“想必六部衙门知晓你杀人未遂,一定会让你滚出去,你以后的仕途便是到此为止。至于知府大人怎么判,那就照着律法来,该流放的流放,该坐牢的坐牢,反正吃苦受罪的又不是我,即便守活寡……也比死了强!”

萧长陵说不出话来,自己身上背着金盛这条命,若是知府升堂问审,他必定难逃律法惩处,流放或者坐牢,都是预料之中的事情……

“你一定要这么绝情吗?”萧长陵不想和离是真的,也许还会有冤大头,但是像她这般商贾出身,可以拿捏并且榨干的……实在是不好找了。

官宦女子,各自有身家背景,萧家现如今的状况,真的是触不起那些硬茬。

柿子要挑软的捏!

温家便是软柿子。

但现在,这个软柿子要从自己的手心里溜走了,短期内,萧家不可能再给他物色更好的女子……

“少废话,签字!”四月无法忍耐,“一口一个绝情,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干了多少缺德事,还有脸在这里哭诉?也就是我家小姐脾气好,嘴里不吐脏字,这要是换做旁人,早就骂得你狗血喷头,便是你亲娘都认不得你。”

叶子缓步上前,“骂人?我可以。”

四月:“??”

“好了!”温枳示意二人不用说了,“让他签字画押,趁着现在人都在府衙,到时候过了府衙之后,便可有效用,这场荒唐之事就此终结。”

四月兴奋,“是!”

“我帮忙!”叶子之间的钥匙串,滑溜溜的转了一圈,快速打开了牢门。

萧长陵旋即往后退了两步,“温枳,你这是要作甚?你这是强迫……”

“强你个死人头,没心没肺的东西,再不签字就废了你这胳膊腿,让你这辈子都拿不了笔杆子。”叶子这话刚说完,四月快速捧着和离书上前。

下一刻,“咣当”一声响,叶子的剑已经架在了萧长陵的脖颈上。

“胳膊不够,脑袋凑。”叶子挑了下眉眼,“咱可不是主子这般好说话,出剑必沾血,用你的猪脑子好好想清楚,别到时候没走出这大牢,就被咱剁成了一条蛆。”

萧长陵身子都在颤抖,“你、你敢……啊……”

话还没说完,叶子的刀子旋即往前送,登时破开了他的颈部肌肤。

刹那间,凉意袭来。

细细的血痕快速浮现,紧接着便有湿漉漉的东西,沿着脖颈往下蜿蜒。

萧长陵顿时站不住,一屁股瘫坐在凳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