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心,将凌儿交给他是对的。

待大夫诊视后,穆武靖瞥见男孩忙不迭地靠过来细听。

“不打紧,小少爷只是过度劳动,心脉一时负荷不了,休息片刻便会好转。”

听大夫这么说,大伙儿这才安下心。

不过事隔没多久,同样的事又一而再、再而三地上演,穆武靖于是认定自己的三儿子真的只适合从文不适合习武,也就不再像对其它儿子般强硬地训练、逼迫他;但他转而派人加强鞭策尹千旭,而勤勉的尹千旭亦不负所望,甚至比众师父青出于蓝。

某天正当尹千旭忙着练习一套剑法时,瞧见正在一旁练心诀的穆星凌又昏倒了,他焦急地将他送回房去。

等大夫看过,前来关心的人也一一离去后,穆星凌这才睁开大而有神的眸子,还打了一个大大的呵欠。

“耶?”心急地在一旁照料的尹千旭目瞪口呆地看着他。怎么身子突然间就变好了?

“说你笨你还不相信。”

谁能想到长相这么俊俏又可爱的穆星凌竟会吐出这种话来!

“我本来想连你一起瞒骗的,又想到你寸步不离,这对我来说太麻烦。”于是他决定对他坦诚,总要找个人能听他说说他的所有事,否则老是憋在心里,终有一天会内伤。

咦?

“你是我捡来的,所以从今而后,你只能听我的,不论是何种要求,听见没?”

尹千旭仍在消化这句话的意思,他不是原本就都听从他的了吗?

“你还不懂吗?我要你当我的随身护卫,希望你可别太笨。” “也就是说”

“没错,我的病是装的,你也不算太笨嘛。”

“为什么”

“既然有你这么勤奋地练功,而你又像影子一般一直在我身边,所以只要你很行就好了,我又何必弄得一身脏。”

“脏?”

“我可是有洁癖的喔,以后练完功没洗好澡可不许你进屋,免得弄得满屋子都是臭汗味。”穆星凌懂事后常听大人们说他当初如何留住尹千旭,想当时他是一名小乞儿,身上肯定很难闻,自己又为何死缠着他不放?肯定是觉得新鲜吧。

很臭吗?尹千旭闻闻自己还没沐浴的身子,他觉得还好,只不过自己一直在少爷身边却都没有少爷身上好闻的香味,他果真是个粗人,不似金枝玉叶的少爷会散发出典雅的芳香。

“还有我讨厌这么多人在我的厢房附近走来走去,害我得时时担心事迹败露。所以你先去准备几匹白布,晚上四更天时叫我起床。记着,别让任何人发现你有不少白布,用偷的抢的我都不介意,总之事情办成就好。”

是夜,可怜的、仍在错愕中的尹千旭陪着穆星凌在大半夜里,冒着冷飕飕的寒风演起幽魂;而且还不是只有那夜,兴起时穆星凌拉着他半夜游荡数回,直到他所住的北厢房从此成了家仆们眼中的鬼境,连明亮的白日亦不太敢前来造访。

“你在想什么?你若是敢让我掉下去,我肯定会让你尝尝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大好滋味。”被穆星凌甜甜的嗓音唤回思绪的尹千旭,仍相当缅怀当初一心将小少爷当成纯真又可爱的小恩人时的自己,当时的他只需一心想着好好地服侍他即可。

“是,少爷。”

“嗯?”

“是,我美丽又可爱、聪颖又善良的小少爷。”“这还差不多。”

不喜他人的阿谀奉承的穆星凌却总爱听来自尹千旭口中的赞美,每日总要他说上数次,不说,嘿嘿,就等着非人的待遇吧。

尹千旭颇不习惯地拉低斗笠,今儿个他的扮相是名粗野农夫,而他的好公子则扮村姑。

为避开熟人,私游时穆星凌偶尔会扮女装,他觉得新鲜有趣,可是尹千旭则别扭极了。

“少爷”

“错,看这扮相你也该知道要唤我什么?”

“喔”

“不然咱们回去换装,改由你穿女装,不过这么高大的女人可是很罕见的,恐会太引人注目。”不是注目而是侧目吧?

“不用了,少娘娘”

“我还很年轻,当不了别人的娘的。”

“娘子。”

“很好,相公。”

穆星凌愈是甜美的柔音,愈是教尹千旭害怕,背脊发颤。

“娘子,今儿个咱们要去”别,那儿人多,不好,不好。

穆星凌睨了他一眼,本公子想去的地方还没有人能阻止得了。

“盂兰盆会。”他淡淡地丢下四个字,不管尹千旭有没有跟上,径自快步走远。

每年城内的盂兰盆会总是热闹非凡,平日日子过于平淡的人们似乎想趁着鬼门开的日子和看不见的好兄弟们大肆庆祝一番。新年、元宵、端午、中秋乃至中元节,都是人们放下平日繁忙的工作,放松心情的大好时机,辛苦那么久了,总该享享福吧。

“少”不对,赶紧改口,不过似乎来不及了。“娘子,等等我,娘子!”

在人群的推挤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