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回事?”沈雀立刻拿着车钥匙往外走,走两步,她回头捂着听筒,跟贺荆交代一句,“有急事,电话联系”。

贺荆见她脸色不对,站起来拦了她一下,“出什么事了,说不定我可以帮你。”

贺荆的确在桐城认识不少人,沈雀指了一下外面,示意一起走。

贺荆快速结账,沈雀握着手机急匆匆往外走,杨舒蕴在电话里哭着说:“昨天晚上,你爸把…把他的赛车模型…砸了……,两个人吵起来了,就把自己锁在房间了。我想着…我想着他自己静一静,可…可是…。”

听筒里夹着急切的脚步声,杨舒蕴估计是坐不住了。

“他怎么走的?”沈雀加快脚步。

“窗子是开的,应该是从后面水管爬下去的。”

“走多久了?”沈雀小跑起来,夜风吹得她后背发凉,总觉得要出事。

“我不知道,今天老师打电话给我,说他一天都没有去学校。”

在竟城的时候,周与就提醒过她。可是,她不想面对桐城的困境,所以,一直逃避。可逃避不能解决问题,命运的齿轮也不会因为逃避而停止运行。

“…我偷看了他的日记本。”杨舒蕴声音颤抖,呜咽着,“他里面写:死了,就好了。…他…说…”

杨舒蕴在电话里低声啜泣。

常年泡在实验室的女人,面对家庭困境,毫无办法。孩子的问题落在眼前,她只剩哭泣。

听到后面的话,沈雀一颗心被高高的吊在半空,他握着手机的手开始颤抖。连带着脚步都变得轻浮无力,仿佛下一秒,就要栽倒在地上。

可是,她不能倒。沈雀用力呼吸几下,平复心境。

“你先报警,我们一起去找。”她走到门口,推门往外冲。

没跑两步,就撞到一个人,坚硬的锁骨撞到眉心。

沈雀慌张后退,抬手摸了一下眉心,快速表达歉意,“不好意思。”

她头也没抬,侧身一步。

“出什么事了?”熟悉的声音落在头顶。

是周与。

他抬手扶住沈雀的肩膀,“慢点。”

被他扶稳后,沈雀才发现自己脚都歪了,差点曲腿摔在地上。

男人声音温和,沈雀心里得到一点安定,她深呼一口气,飞快的说了一句:“沈则骞不见了,我妈说,他有自杀倾向。”

周与的心跟着提了起来,他一把抢过她手里的钥匙,“一起,我没有喝酒。”

事情紧急,沈雀也没有多说什么。

坐进车里,贺荆打来电话,问她怎么回事?

沈雀才想起贺荆答应帮忙,她解释说自己太着急。周与在旁边出声,“把照片发给他,让他帮忙找,我们走的是云江北路,让他去别的地方找。”

周与比她冷静,她本能的按照周与说的做。

另一边,贺荆刚要走,转眼就看到于筝的身影。他纠结几秒,在女神和朋友之间快速做了选择。

他选择往回走。

“姐姐,你怎么在这?”

他的“姐姐”叫得暧昧,于筝给他一个白眼,冷冰冰的说:“局子没有坐过瘾?”

旁边徐向文在等代驾,捏着手机跟老婆打电话,绘声绘色的讲八卦:“就我们办公室那个恋爱脑,我靠,刚刚可心机了。我都没反应过来,他唰一下,用胸口挡住人家沈雀。现在好了,我喝了酒,只能找代驾。”

贺荆和于筝同时看过去。

贺荆在这一秒里,又想起了沈雀的难事。他在行动前,还不忘刷人设,“姐姐,今天不能多聊,我得帮沈雀找人,你在哪工作,我明天去找你。”

“沈雀?”于筝皱眉,“她怎么了?”

“是,她弟弟初三,好像叛逆期,要自杀。”贺荆简单解释,也没多停留,转身要走。

于筝抬手扣住他的手腕,她大拇指和食指正好掐住他的骨头,贺荆吃痛,哟了一声,膝盖不自觉往下跪。

于筝轻松将他提起来。

“说清楚。”于筝语气微冷,不容置疑。

真是当惯了领导,一股女霸总味。

“她弟弟丢了。”贺荆抬手去抠她的手指,“你松开,疼。”

一个女的,力气这么大。

于筝像扔垃圾一般,将他扔开,“把她弟弟照片发给我。”

“不是……”贺荆踉跄两步,扶着旁边的柱子站稳。他脑瓜子一转,“我们也没微信啊?”

一抬眼,于筝已经打开了二维码,贺荆赶紧调出微信名片。

于筝绷着脸,等着他的照片。

贺荆一边发微信,一边问,“你们什么关系?”

“不认识。”于筝眼神冰凉,语气淡漠:“最近信佛,要求日行一善。”

照片发过去,于筝将照片发到群里,让同事帮着找。

她看了眼照片,就蹬着高跟鞋走了。

贺荆看着手机里女人的名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