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困意的驱使下,他连动作都是慢慢的,声音也略显低哑。柏易却没回避,目不转睛地看着荆白脱下睡衣,露出线条美好的背。

那腰只有窄窄的一截,腰线流畅,弧度无一不美,又极具力量感。背上缠着的白色绷带丝毫不影响观瞻,反而平添一种危险的性感。

他看得目不转睛,荆白却像背后长了眼睛似的,忽然冷冰冰地问:“看够了吗?”

柏易扬了扬眉,露出遗憾的神色。这人醒得真快,他还以为那个呆呆的状态可以多保留一会儿呢……

他一点也没觉得不好意思,好整以暇地笑道:“本来没想看,但既然你特意提醒了……”

荆白三下五除二换好衣服,无语地看了他一眼。要都是男人,他才不关心这些小事,要不是顾虑到这人……

想到这里,他抿了抿唇,决定不和柏易计较。

柏易见他不说话,当他真害羞了,怕荆白发火,捧着脸羞怯地道:“我也要换衣服,你可以——”

他本来想说你可以看回来,反正该遮的地方他已经遮住了,荆白却立刻转过身去,坐得笔直,直到柏易说“我换好了”,才又转了回来。

柏易眨着眼睛,故作惊讶地道:“非礼勿视啊,路玄,你果然是君子风度!”

荆白瞥了他一眼,再也不肯接话。他是不是君子有待商议,但可以确定的是,某人确实脸皮极厚,并且毫无性别意识!

等两人用完早饭出来,小琪和景灿早就等在竹楼外。荆白走出去时,见两人凑在一起正在说着什么,眉飞色舞的,倒是看不出早上刚吵了一架。

小琪眼尖,看见荆白和柏易一起出现,连忙冲景灿使个眼色。荆白见她脸上有些尴尬,以为她还在为早上扰人清梦的事情不好意思,也没在意,顺口问:“你们在这做什么?”

小琪看了一眼右边的竹楼,放低声音:“他们那边,昨晚突然有两个姑娘失踪了……”

荆白昨晚看得清清楚楚,失踪的人具体是谁他都知道了,自然毫不惊讶,追问道:“失踪?也就是说他们都没见到尸体?”

突然,不远处传来一个男声,愤怒地道:“什么尸体不尸体的,我说了,清水和芊芊没有死!”

荆白回过头去,一个中等个头的男子气冲冲地走了过来,荆白昨晚也见过他,认出他是昨晚的四角仪式里,三女一男中唯一的男子赵英华。

现在的赵英华,脸上就再也没有昨天那种从容中带着点儿得意的神色了。一早起来消失了两个人显然让他心神大乱,等把在场的人一一辨认了一遍,发现比起昨晚一个都没少,脸色变得更难看。

昨晚失踪的,只有他们竹楼的人!

清晨的阳光照在他身上,明亮温暖的光线却没让他体会到丝毫暖意,强烈的恐惧感啃噬着他的心。

之前他一直觉得自己是足够聪明才绕过了所有的死亡条件,尤其是昨夜之后,看另外两个竹楼的人,总觉得是这些人太不谨慎,多少有些幸灾乐祸。等早上被隔壁的佳佳叫醒,发现另外两个人竟然不知什么时候失踪了,才后知后觉地感受到了死亡的威胁!

佳佳现在就站在他背后,女孩一头栗色的及肩发披散着,眼睛红肿,正拼命擦着眼泪,看起来十分崩溃。

柏易似笑非笑地看着赵英华,直看得他脸上阵红阵白,才慢悠悠道:“这话说的。难道副本里你说什么就是什么?”

赵英华颧骨上浮着一层异样的潮红,看起来精神状态十分不妙。他大声道:“我和她们住在一个竹楼,我不知道,难道你知道吗!”

他说完这话,布满血丝的眼珠古怪地转了一下,突然看向柏易:“还是说,是你自己动了手,所以才这么肯定?”

柏易怔了一下,眉毛高高扬起,脸上勾出个笑,眼神却很冰冷:“你——”

他话刚出口,便被荆白打断,青年板着那张俊秀的脸,用不容置疑的口吻道:“他昨晚和我在一起。没有证据,你最好不要信口雌黄。”

站在背后的小琪和景灿默默交换了个眼神,懂的都懂,这两人果然……

柏易也不说话了,脸上恢复了平日那种懒洋洋的表情,只是嘴角微微翘着,像是挺高兴的模样。

赵英华气得直咬牙,两腮的肉绷得紧紧的。他阴沉的目光从在场的人中一一扫过去,荆白不提,旁边站着的一男一女显然也是他们那头的,不知不觉中,他们已经变成了弱势。

荆白冷不丁道:“鸡呢?你们鸡舍的鸡,数目还对得上吗?”

赵英华被他问得一愣,他还真没注意过鸡的数量。见荆白冷静的双眼直视着他,似乎并不在乎他的态度,更让他品出一丝轻视,怒道:“关你什么事!”

“少、少了两只。”这时,他背后传来一个细弱的声音,结结巴巴的,却很坚定地说了出来:“我昨晚数过,七只,今天早上起来只剩五只鸡了!”

赵英华转过头去瞪着说话的人,站在他身后的女孩怯怯地看了他一眼,又像被火烫了似的低下头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