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好好吃饭,又干什么呢?”秦越问他。

“灵感来了。”林钦舟拨了下弦,俯身在笔记本上记了几笔。“我得写下来,一会儿忘了。”

见他开始干正事,秦越便没再打扰,陪在一旁安静地吃东西。

但林钦舟老实不了多久,很快他就趴在桌上,一会儿挤眉嘟嘴,一会儿抓耳挠腮,真跟姥姥经常骂他那样,野猴子似的。阳光透过树叶的缝隙落在他身上,长长的眼睫下投射出一片小巧的阴影。

——比野猴子漂亮多了。

“哥。”

“怎么了?”秦越抬头。

回答他的是林钦舟一张眉眼弯弯的笑脸,还有一勺冰冰凉凉的沙冰。

“我卡壳了,哥,你帮我看看这个怎么改比较好?”

秦越不客气地往他脑门上捶了下:“你是不是故意的,你都不知道怎么改却来问我一个没上过学没学过音律的,是不是存心找事呢?”

林钦舟:“嘿嘿嘿。”

秦越不跟他说了:“你好好写,我进屋收拾去。”

“别嘛,才刚吃完,再坐一会儿,待会儿我们一起收拾。”林钦舟抱住他的胳膊,慢吞吞晃了晃,“你陪我一会儿说不定我就又有灵感了。”

小少爷越大越爱撒娇,秦越简直拿他没办法:“那就一会儿。”

林钦舟很用力地点头:“嗯!”

那之后的五六分钟,秦越就撑着下巴坐在林钦舟对面,他没看手机,也没看林钦舟,就是对着旁边的大榕树发呆。

林钦舟却总是忍不住想抬头看他,他把秦越含过的那个银勺含在嘴里,心猿意马,根本耐不下性子去写什么词曲。

这不是他第一次和秦越共用一把勺子,也不是第一次让秦越陪着,事实上秦越陪着他写过不知道多少次的作业。

但或许是因为心境不一样了,相同的事情再做出来,落在林钦舟眼里就有了完全不同的感觉。

“林钦舟。”秦越食指敲了敲他笔记本,眉间拧成了一个小疙瘩。

林钦舟本就心里有鬼,看他这个样子,心虚地“啊”了一声。

秦越伸手将勺子从他嘴里拔出来,另只手又敲了敲笔记本:“别以为我看不出你在走神,五分钟一个字也没写出来,准备用意念写?”

林钦舟:“……”

有时候真的很想把他哥这张嘴毒哑。美人还是不要开口说话比较好。

“东西我帮你吃了,赶紧写,别老开小差,不然明天不陪你玩。”

秦越什么都纵着他,就是学习这方面相当严格,虽说他写歌是为了送给对方,但因为林珑电话里答应过,等他写完就托在东城学院的朋友帮他修改,秦越就把这件事当真了。

而他一向说话算数,说不陪林钦舟,那一定就是认真的。吓得林钦舟心里直打鼓:“知道了,哥……”

然后就眼睁睁看着他哥用被他含了半天的勺子,一口一口慢吞吞把剩下那小半碗沙冰吃了。

林钦舟:“……”他脖颈和脸侧已经蔓延上了一层薄红,耳朵烫得要命,下意识抬手捏了捏。

秦越的视线从那抹红晕上快速划过,正巧和林钦舟对视:“怎么了?舍不得让我吃?”

“不、不是。”

他想我这是舍不得一碗冰吗,我这是看你在勾我!

哥,我的亲哥!你倒是真的不嫌弃我!

“哥,我又不想写了,你知道的,有时候没有灵感,勉强写出来的东西就像狗屎。”

秦越:“……我看你就挺像一坨狗屎的。”

但不管怎样,林钦舟即使是狗屎,也是坨漂亮的狗屎,而秦越总归是拗不过对方的,两分钟后,兄弟俩头挨着头挤在一处,用p4看电影。

“哥,你想看哪个?”他里面一堆电影,少说几十部,用两个文件夹简单分了类,一个是看过的,另一个是没看过的。

秦越挺喜欢看电影,跟看书一样,不怎么挑,有什么看什么,所以随便点了下最前面那部,说,“就这个吧。”

这电影名字挺好听,是十年前的老片子,一个很有名的导演拍的,林钦舟喂他哥一口海蛎煎、再喂自己一口,作为交换,要秦越喂自己沙冰吃。

窦晓花坐在一旁做李子酒,一抬眼就看见这哥俩好的一幕,乐得不行:“林钦舟你几岁啊,大热天的非黏一块儿,你也不问问你哥愿不愿意搭理你。”

林钦舟美滋滋吃了他哥喂过来的沙冰,索性伸长胳膊把人环住,明知故问道:“哥,你理不理我?”

“理理理、谁敢不理你啊,珊瑚屿一霸。”秦越笑道,“是不是啊姥姥……”

“可不么,那不屋顶都给掀翻咯……”

“你们……”林钦舟气到不行,拿脑袋拱秦越胸口,被秦越反过来捞住屁股,还拍了拍,“别闹了,电影开始了……”

林钦舟人差点窜起来,之后就跟被捏住后脖颈的猫似的,低头乖乖盯着屏幕。

然而谁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