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这些事发生的时候,我甚至不知道他已经等了我十四年。”

“所以……”

舒知意小声地笑,她想做一个总结,却有些难为情。

因这个笑容,辛梨莫名地被感染,也跟着低笑,她顺着话尾鼓励舒知意说完:“所以?”

舒知意舔了一下发干的唇角。

“所以——”

“在感动到来之前,爱已经先一步存在了。”

话音落下,辛梨悄然松了口气。

因为好朋友的笃定,也因为好朋友来之不易的幸福。她倏然眼角有些发涩,故作松快地用肩膀拱了一下舒知意。

“要做这世界上最幸福的人,听到没。”

舒知意身子微微前倾,把头靠在辛梨的肩上,用接近低语的声音说道:“会的。”

“我们都会的。”

年夜饭还没准备好,电视也没什么好看的,两人就计划着把家里的春联贴一下。

所有的门联都是辛父亲自用毛笔写的,只差辛梨房间的那副空着,说是要等着她自己写,寓意着亲自迎来好运。

辛梨思考了几秒,洋洋洒洒写下几个大字——“平安喜乐,万事顺遂。”

辛父低头看了两眼,中肯地评价:“最简单的愿望反倒是很美好的。”

“只是吧。”他皱皱眉,“字实在像是狗爬的。”

辛梨翻个白眼,不予理会。

她把毛笔递给舒知意:“贝贝,你给加点什么。”

“我没有想加的哎。”

“画个图案也行,算是一起迎来好运。”

舒知意应声接过来,握着笔杆停顿了片刻,最终画了一个糖葫芦的简笔画,配着大红色的图纸显得有些喜庆。

“好看。”辛梨才说完话,手机突然振动了两声似乎有信息过来。她瞥两眼后,指了指房间里示意舒知意,“我进去打个电话哈。”

舒知意猜她是工作上的事,赶忙回应:“去吧,门联我来贴就行。”

毛笔的墨迹还没全干。

舒知意等待的时候顺手拍了两张照片,特地把那两串糖葫芦圈起来,发送给江栩淮。

【我画的。】

很简单的三个字,却隐隐透着一股得意。

她最擅长在他面前卖乖。

往往这种时候,江栩淮的夸夸语就会立刻传送过来,但是这次等了好半晌的时间,聊天框对面都没有任何反应。

舒知意指腹往上刷新,发现自从两人分别后,江栩淮一条信息都没有给她发过。

连“到了没有”这样简单的关心都没有。

很奇怪。

难道他还在生气?

还是因为这段时间的闹矛盾,感情有些生疏了?

……

舒知意摸不准到底是什么原因,只能自我安慰也许只是因为除夕太忙了吧。

毕竟他也是要回老宅吃年夜饭的。

十几分钟后。

辛梨终于打完了电话,出来的时候正好赶上开饭,一家人上桌吃团圆饭。

先是举杯互道一声“新年快乐”而后各自低头夹菜,辛梨吃得很急,像是在赶场子,不时地还要用小腿碰一碰舒知意,用余光暗示她也吃快点。

舒知意虽不明白怎么了,但还是不自觉地加快了吃饭的速度。

等辛母去厨房盛碗汤的功夫,桌上就只剩辛父一个人了,她茫然地问:“这两个孩子吃这么急干嘛?”

辛父抿了一口小酒,啧了一下:“年轻人的事你就不懂了吧。”

他笑眯眯道,“除夕,总是要和心仪的人当面说一声新年快乐的。”

辛母放下大碗:“你不年轻,怎么懂的?”

辛父:“……”

辛母冷笑:“难道是外面有年轻的让你懂了?”

辛父:“……”

与此同时,卧室里。

舒知意被辛梨按坐在椅子上,还没等她反应过来,辛梨已经掏出粉饼帮她面对面补妆了。

“这是……要干嘛?”舒知意懵懵懂懂地抬眼。

辛梨很专注地给t她拍粉,说出来的话像是理所当然:“我男朋友等会要来。”

舒知意眨眼,下意识地问:“你男朋友来我为啥要化妆?不应该——”

到一半,她反应过来,嘴巴半张,“不是,你哪儿来的男朋友?”

“我和你提过,时砚修。”

舒知意在脑海里探寻了半分钟,忽地捉取到这个熟悉的名字:“时领队?”

时砚修,野生动物摄影的领队。

辛梨在非洲这几个月里每次打视讯都会提及的一个神秘男人。

“你不是说……”舒知意思索着该怎么把那个词说出口,她换了种方式,“不是说,你还在追他吗?”

“我什么时候说要追他了。”辛梨扯唇,纠正道,“我说的是,要睡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