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自在,长史杨则笑道:“久闻殿下文才,诗文一道盖压长安,初至陇州,邯郸王可有新作?”

李善勉强笑了笑,“尚需推敲,不比安德郡公之捷才。”

杨则大笑,“听思谊提及,邯郸王每作思虑推敲良久,每作均可传世。”

杨则出身弘农杨氏,早年出任灵州长史,后来安德郡公杨师道出任灵州总管,前者才调任陇州长史。

宴会结束后,常达面无表情的离去,杨则等人与李善作别,而裴宣机热情的将李善一行人送到驿馆歇息,还口口声声……已经准备好一处宅院,诸物齐备,明日便可入住。

李善也是无语了,这厮也四十多岁了,脑子里怎么全都是水呢?

自己受裴世钜举荐赴任代州,但之后与裴世钜基本上都没什么来往……你也不去信问个清楚就怎么热情!

万一以后裴世钜再闹出什么幺蛾子,我都不好意思对你下手啊,太天真了点吧!

麻烦

二月中旬,换算一下,大概是后世的三四月份,虽然身处北地,大约是后来陕西、甘肃的边界,但气候已然转暖。

深春季节,算得上风和日丽,李善驱马出了城门,沿着由西北往东南的大河,往汧源县西南侧驶去,张仲坚、王君昊、赵大、朱八等亲卫随之其后。

“再往西十五里就是大震关了。”齐老三指了指西面,他带着几人提前抵达汧源县查探地形。

李善驻足在汧水河畔往西看去,从汧源县到长安并不远,快马疾驰,两日夜就能抵达。

武德五年,突厥偏师破大震关,引得长安震动,关内大量流民涌入京兆,还惹出了不少是非,当时日月潭还收容了数百流民,此次三百亲卫中也有二十多人。

启程之前,李善曾经向平阳公主、柴绍询问过,陇州虽然在汧源县左右有开阔平原地带,但四周均有山脉林立,整个州府下设汧源、汧阳、吴山和华亭四县,其中以华亭县地理位置最为重要,扼守陇州咽喉之所。

张文禧如今就是华亭令,张文瓘也在华亭读书,应该还不知道自己也来了陇州。

李善遐想了会儿,才笑着问:“君昊,据说那位太子左卫率驻军平凉?”

“是。”王君昊应道:“平凉县在原州府南侧,距离华亭不过四十里。”

这是今日才传来的消息,李善心想裴世钜还是放心不下啊,不过自己的确不会对裴宣机做什么,倒不是因为这厮的态度,而是说到底,自己与裴世钜之间,必然是以夺嫡分出胜负的。

有些小动作没有必要做,当然了,前提是你裴世钜不要再搞东搞西……李善不觉得自己每一次的运气都会那么好。

裴世钜的几次谋划,自己虽然都成功避过,而且还借此一跃而起,但终究凶险……在这方面,这只老狐狸的手段比李德武强太多了。

不过抵达陇州后三日,让李善意外的是,汧源县这边几乎没什么准备,屯田大都废弃了,这是没办法的事,在唐军席卷天下的这几年内,关内道一直是主要的兵源来源地,青壮时不时就要披挂出征,自家的田都来不及种,哪里还有人手去屯田。

再加上李神符、段德操出任灵州道行军总管,抽调灵州、会州、原州、陇州、肃州各地府兵组建灵州军,导致人手更是缺乏。

从实际情况来说,的确是同洲更合适,而且几个月前李善选择同洲,多次派遣人手去同洲沟通,那边什么都准备好了,最终却换成了陇州。

李善此次出京,可不仅仅只是为了种植棉花,更有其他的用意……前世身为农家子弟的李善在侍候庄稼上也很有一手,这个时代的农户在种植方面在李善看来,还是有些粗放。

不过,比起前年去百废待兴的代州,现在的情况可好多了,李善挥了挥马鞭,“齐老三,带路吧。”

首先需要选择一块田地,不能废弃太久……废弃的时间一长,那等于是要重新开耕,太费时间,而且地力也不足。

齐老三提前抵达汧源县,主要就是为此而来,他驱马继续往西南方向,两刻钟左右后,一座巍峨的山峰出现在众人的视线中。

齐老三指了指不远处的山谷,“那儿原有一处村落,武德五年被突厥洗劫,村民四散,从此废弃。”

“不过周围有两条河流汇入汧水,取水还算便利,不远处有近百亩田地,前年陇州总管命司农参军招聘流民耕作,如今已然废弃。”

李善皱眉问道:“为何废弃?”

“据说是流民作乱。”齐老三摊手道:“询问的是总管府一位吏员,不过未必是实情。”

一行人驱马进了山谷,转了两个弯,李善眼前一亮,不小的盆地上,废弃的村落规模不算小,四周高山峻岭庇护,实在是一处好地方。

“就选在这儿了。”李善很快做出决定,“齐老三,照惯例,先建窑出砖,修建房屋……给某修建的那栋大一些。”

自己来陇州不会只待一段时日,至少要等到秋收时候,母亲放心不下,准备过几日将小蛮和周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