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照她以往的性子,哪怕是疼死在这里,也绝对要拉着张唯贤给自己垫背,可她不知道自己还有多少时间,真的要浪费在这样的人身上吗?

原本总以为等死可怕,现在才知道不知道死期是哪天才最难熬。

“好,我答应。”

思前想后她还是退了一步,张唯贤自以为隐蔽地松了口气,眼底带了不合时宜的喜色,抽针上前为谢蕴止疼。

“但你要为我做一件事。”

张唯贤的脸拉了下去:“和解是你占便宜,你还想提要求。”

“不是什么难事,但你不答应,我们就不能和解。”

“你!”张唯贤脸色越发难看,但犹豫过后还是抬了抬下巴:“说来听听。”

谢蕴又看了眼手背上的血迹,眼神沉了沉:“我要你帮我找一个滇南的大夫来。”

既然那毒是在滇南中的,那滇南的大夫应当比太医更可靠一些。

张唯贤却瞬间变了脸色,他惊疑不定地看着谢蕴:“你要滇南的大夫干什么?”

干什么?自然是想活命。

谢蕴先前放任这毒不管,既是因为廖扶伤的话存了几分侥幸,盼着一切都是她多想了;也是觉得自己早晚都会死,就不必在这上头浪费时间,反正她已经疼了那么久也没别的症状,兴许就只是疼一疼而已。

可现在她的血黑了,先前的自欺欺人不攻自破;而钟白也说殷稷有了别的办法,不必走那条路也能诸般保全,这种情形下,她自然要想法子活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