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来。”

他不点名,可清明司的暗探遍布朝野,他既然开口就必然会有人去做。

明秋不知道他要干什么,却莫名地心惊肉跳,思前想后还是给香兰递了个眼色,对方连忙下去找尚服求救。

可人明明就在清明司,却比去宫外买东西的内侍来得还要迟,等十几个箱子被抬进尚服局,尚服还没见影子。

明秋等得心焦,又不能出去看,只能耐着性子赔笑:“薛司正,这么多东西您是要干什么呀?送人也用不了这么……”

薛京轻轻一扯嘴角,明明还是那张干净俊秀的脸,却因为这一个不甚明显的笑容陡然多了几分阴森,唬得明秋下意识后退了一步,嘴边的话顿时咽了下去。

薛京这才缓缓开口:“你不是喜欢手滑吗?我今天就让你滑个够,砸吧,全部砸完。”

明秋脸色一变,这么多瓷人,她要是砸完手都得废了。

“薛司正……”

“砸!”

薛京一声厉喝,别说明秋,就连秀秀都被吓得一哆嗦,瞪圆了眼睛看着他。

薛京不喜欢她的眼神,捂着她的眼睛强迫她转了个圈:“一边去玩。”

秀秀迟疑着走远了两步,薛京这才再次看向明秋,没了秀秀看着,他脸上那点虚假的平和彻底不见了影子,目光森冷淡漠,活像是牢房门上雕着的狴犴成了人,正虎视眈眈地看着你。

明秋脸色青白,不停后退。

薛京却毫不客气,弯腰捡起一个瓷人硬塞进了她手里:“司珍大人,请吧。”

明秋僵在原地不敢动弹。

薛京的目光却扫过周遭一直在看热闹的宫人:“你们躲那么远做什么?靠近些啊,好好看看司珍大人的威风。”

宫人们扛不住压力,不得不上前将司珍围了起来。

“来,请司珍大人动手。”

宫人们面面相觑,片刻后还是参差不齐地开了口:“请司珍动手。”

明秋又惊又怒,却感受到了深刻的压迫力,刚才秀秀所遭受的无助绝望,这一刻全都原封不动地还给了她。

她看看瓷人,又看看薛京,似是知道自己避无可避,哆嗦半晌后,她狠狠一咬牙,抬手就往地上砸,可不等松手——

“司珍是不是误会了什么?”

薛京冷得仿佛是从地底钻出来的声音止住了她的动作,明秋惊疑不定地看过来:“是你让我砸的……”

“我让你往地上砸了吗?”

他目光落在明秋额头上,什么意思再明显不过。

明秋的脸色却瞬间惨白,这个人竟然让她用额头砸瓷人……别说这十几箱子,就是十几个她的命都得丢在这。

她被吓得浑身发抖,转身就往外跑:“我不,我不砸……”

薛京啧了一声,“既然你不肯,我就让人帮帮你吧。”

他轻轻一拍手,几个强壮有力的内侍就冲了进来,他们都是蔡添喜的亲信,蔡添喜不在,他们自然就会听薛京的。

“来,帮司珍大人砸几个瓷人泄泄火。”

“是!”

内侍们立刻分成两拨,一拨钳制住了明秋,逼着她仰起头,另一人则拿起瓷人,抬手就要往她额头上砸。

“德春……”

秀秀颤巍巍开口,“你们在干什么呀?听起来好吓人。”

她听话得没有回头,但声音里满是不安。

薛京顿了顿,凶悍的眼神陡然清明了起来,他险些忘了,这不是清明司的刑房,这是宫里,是尚服局。

差一点就真的把对付罪犯的手段用在这些人身上了。

他轻轻吐了口气,收敛了身上的戾气:“没事,教司珍大人一些为人处世的道理而已,你再走远一点。”

秀秀听话地又走远了一些。

薛京这才摆了摆手,让内侍退下了。

明秋死里逃生,跌坐在地上好半晌没能爬起来,薛京慢慢坐回椅子上:“司珍大人,不会你现在还需要我教吧?”

明秋全身发软,站都站不起来,却不敢不听,只能膝行上前,将滚落在地上的瓷人捡起来,狠狠朝地面摔了下去。

瓷片四分五裂,被迫围观的宫人无一幸免,都被碎瓷片崩伤了皮肤,可他们却动都不敢动。

薛京的目光扫过人群,落在一个内侍身上:“刚才,是你说要和她做对食的?”

那内侍浑身一抖,他没想到自己就是嘴贱说了一句,竟然就被薛京听见了,连忙跪地求饶:“司正饶命,我哪里配得上秀秀姑娘,是我嘴贱,是我癞蛤蟆想吃天鹅肉……”

他怕薛京会让自己也用额头砸瓷人,连忙磕头求饶。

薛京轻笑了一声:“难得你有自知之明,我也不为难你。”

那内侍松了口气,正要道谢,就听薛京淡漠无波的声音再次响起:“既然嘴贱,那就别留着了,打烂吧。”

立刻有人应声,脱了鞋对着那内侍的嘴就打了下去,内侍起初是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