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哄小女孩的把戏她不感冒,更何况自从认识开始,葛文扬在她面前嘴里就没有过几句实话。

陆展安这才敛去了怒气,把着方向盘问她想吃什么。

旁边开着窗户,吹进来的风冷了身子,她随口提说火锅。

吃完饭天已经黑得很彻底了,慕长宁看了看手机,里有好几个妹妹打来的未接来电。

要怪就怪陆展安,吃饭吃得特别墨迹,面条挑起来一根一根地进嘴。

早就放下筷子的慕长宁无聊地拿了桌上的硬糖,吃着等,最后腮帮子都嚼酸了。

“你怎么不早说你不能吃辣?”她皱着眉问。

这家火锅店是地方特色,锅底里面红油和辣椒都快堆成山了,免也免不去。

习惯口味清淡的到这来纯粹是上赶着给自己找罪受。

陆展安用纸巾擦拭着辣肿的嘴唇,说话都说不清楚了,模样有些滑稽。

慕长宁低下头,但还是忍不住笑出声,咳了两下后被嗓子里残存的辣呛到,就更想笑,停不下来了。

陆展安喝着饮料不语,

眼中的情绪松散了许多。

他有一瞬觉得辣死也值了,然后骂着自己没出息。

慕长宁给妹妹回了消息,说是很快会到家,让她把门锁好先睡,得到的回复是说她不困,以及蓝梦还没走。

弹软的手机壳被慕长宁攥得变了形,她退出消息界面后准备开始打车。

陆展安劝了好几句,慕长宁都坚持要自己回去,他没办法,只好抢了手机,拉着她在车里腻歪。

慕长宁头碰在后座的车枕上,一遍又一遍。

她觉得陆展安就是自己一个人狼狈,心不忿,也得让她嘴唇跟着一起肿。

“都是烟味儿。”慕长宁看着他,气喘吁吁地。

陆展安没再继续,抬起手,去摸她唇珠。

慕长宁睫毛颤了颤,没躲开。

“以后不抽了。”他慢慢地拨弄着。

她作笑,讨好地碰了碰他坚硬的面颊。“让我回去吧,太晚了。”

外面下起了雪,北市的人抬头看,才发现已经是冬天了。

等车的时候,陆展安扯开外套把怀里的人裹得紧紧的,扯下脖子上的围巾,给她戴上,慕长宁仰脸看他。

“你不是说过,我主动亲你一下,你连星星都会给我摘的吗?”

即使此时陆展安点着头,眼底的笑愈发柔和,慕长宁也不觉得这会是真的。

暧昧兴致上来的时候,讲几句不着边际的话都是平常事。

就像他说不再抽烟,但烟盒还是躺在兜里。

红口白牙,做出个承诺很容易,但都是虚无缥缈的。

能将人捧上云端的人,也能把人踩在脚上,——于他而言,都是轻而易举的事情,随他心性罢了。

慕长宁笑着,手攀上陆展安的腰。

“什么都答应我?”她轻声问。

陆展安低下的目光清亮,像是飘落在肩膀上融化了的初雪。

他淡淡地来回扫着她,开启薄唇。“你说。”

“再也不要去找林牧久的麻烦。”

我想见你

雪打枝头,摇摇欲坠了几番,还是落了下去。

柔韧的发丝没什么温度,任其辗转滑落到了耳廓,慕长宁抬手去擦,陆展安的声音和冰碴一样凉耳朵。

“长宁,你是不是想我死?”

讲这种折磨人的话,又搂着他,这到底是要他如何是好?

陆展安觉得心被活生生切成了两半,一个飘上了天上,一个砸在地下,但都鲜血淋漓,叫嚣着疼痛。

“话是你说的,难道是骗我的?”慕长宁歪着头。

她刻意扮乖的样子,聪明一点的人一眼就能看出来,更何况是陆展安这种成了精的。

但他爱看。

毕竟冷了这么久,能得一点阳光也是好的。

陆展安静静地垂眸,把她耳垂上的雪捻在指间,轻声道。“不会。”

“什么?”慕长宁问。

“不会骗你。”他又说。

出租车停在路边,陆展安打开车门。

慕长宁走到切近想上去,但他没让,横跨一步直直地挡在了她身前。

“你喜欢什么样的星星?”

哄女人的把戏,作戏得做完全套,慕长宁觉得他是习惯了。

她莞尔。“又大又亮的那种。”

林易安排来的客户及其公司的办事效率很高,不到几天就搞定了有关于合作的全部细节。

接到了方案,助理立刻组织企划部开会。

慕长宁得到最终结果后,在公司里加了一天一夜的班,终于是把项目启动前的所有工作都处理好了。

她之所以这么拼,就是为了早点回家陪妹妹。

慕长康还在恢复阶段,慕长宁不放心她一个人出去,被困在家里的小孩子自然